燕京,海定,甘家口。
一家清真菜館裏,明顯有些發福的馮老七熱情的招呼着幾個他邀請過來的客人。
“都嚐嚐,這家的燉牛肉這叫一個好喫,我要是隔幾天不喫就饞的流口水。”
接到龔新宇的電話後,馮老七立馬就帶着幾個手下趕到了海定,宴請了幾個海定有名的頑主。
“七哥喜歡喫的,肯定錯不了。”
一個長了一對眯縫眼的漢子夾了一筷子牛肉,嚐了一口,立刻讚不絕口,“好喫,真特麼好喫。”
馮老七一揮手,立刻有手下拿起桌上的劍南春,給幾位客人斟滿酒杯。
“還是七哥有路子,總能跟着大老闆混,七哥,如今你發達了,可別忘了兄弟們。”
這幾個看看如今馮老七的做派,就知道他發了財。
當年馮老七跟敬臨嘉的時候,開榮放,抽紅狼,喝二鍋頭,現在可好,奧迪A6坐着,抽的是芙蓉王,喝上了劍南春,還有幾個小弟在身邊伺候,桌上的電話是最新款的三興手機。
“好說好說!”
馮老七滿面紅光,他斜眼看了身邊的小弟一眼。
小弟會意,立刻拿出了幾張複印的身份證照片,依次分發給幾位客人。
“各位大哥,我們七爺這次找大家是有事相求,你們看看,認不認識這個叫張鎮的?
事情有點急,還請幾位大哥多幫忙。”
幾位客人拿着複印件左看右看,沒一個人認識的。
馮老七有點着急了,“幾位,你們不認識不要緊,問問身邊的朋友?
我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海定人。”
“行,七爺,你等着,我們這就問。”
這幾位紛紛掏出電話,開始撥號。
“喂,山子,認不認識一個叫張鎮的?”
“老酒,給我查個人,張鎮,對,越快越好。”
這幫地頭蛇大能耐沒有,找人卻是最合適不過,他們的效率甚至比警察都快。
沒到五分鐘,其中一位客人得到了消息,他的朋友有人認識張鎮,是開黑車的,車技了得,沒事時還總參加地下賽車,經常能混點獎金。
一聽說開黑車,車技了得這幾個詞,馮老七一拍桌子,“沒錯,這個肯定就是我要找的人,誰能找到他,我決不讓兄弟白忙活,必有重謝。”
“瞧七爺說的,這算什麼事,我這就讓我朋友去他家。”
這位當即對着電話狂喊,“叫幾個兄弟,把張鎮帶來。”
馮老七在旁邊插話,“多帶幾個人,可別讓這小子跑了。”
“放心吧!七爺,我朋友說了,這小子家離着挺近的,半小時就給你把人送過來,咱們就安心喝酒。”
半小時後,馮老七臉都黑了。
那邊回信了,張鎮早上開車出了門,到現在都沒回家,打電話不接,失聯了,他家裏人現在也在滿世界找他。
馮老七一聽就懂了,這小子幹了虧心事,跑了。
這人海茫茫的,上哪兒去找?
他看了看錶,現在已經過了八點,必須得給龔新宇回信了。
他拿着手機走出包房,站在走廊裏撥通了號碼。
那邊沉默了一下,“你現在在哪裏?”
馮老七報了飯店名字。
“我現在就過去找你,你把和張振認識的人叫過來,越多越好,我要問他們幾個問題?”
“好!”
馮老七收起電話,返身回到包廂,指着剛纔那位客人,“趕緊把認識張鎮的那個朋友找過來,對了,你問問他,還有沒有和張鎮熟悉的人,都叫過來,我老闆那邊要來人問話,快着點,這時候可別給哥哥掉鏈子。”
又過了半個小時,龔新宇坐王大力的車趕到飯店。
此時包廂裏已經擠滿了人,馮老七充分發動羣衆,一口氣找了好幾個認識張鎮的人。
龔新宇拒絕了馮老七喫飯喝酒的邀請,直接開始問話。
“你知道張鎮平時去哪兒嗎?”
“他最近有沒有和什麼新朋友聯繫?”
“他最近有什麼變化沒有?
比如突然變有錢了?”
整整問了幾十分鐘,龔新宇腦中越來越清晰。
聽熟悉張鎮的人說,前幾天喝酒時,張鎮跟他們吹牛說自己認識了幾個老闆,僱他幹一件大活,能掙不少錢。
不過具體是什麼活就沒人知道了。
又有人說出,張鎮自己曾經講過,那幾個老闆中有個姓扎的,因爲這個姓比較少見,所以他記得挺清楚。
至於張鎮常去的地方倒是不多,小酒館、麻將房除外,就是郊區一家修車廠。
因爲張鎮車開得好,經常參加地下賽車會,結識了不少地下車手,那家修車廠就給了張鎮一個技術顧問的頭銜,只要張鎮給他們介紹改裝車的業務,他們就給他提成。
龔新宇詳細的問了那家修車廠的位置和名稱,心裏有了數。
他一刻都沒耽誤,馬上給魏蘭輝打了電話。
魏蘭輝來了精神,他沒想到龔新宇速度這麼快,當天就查出這麼重要的信息。
“小龔,我這就帶隊去那家修理廠,據我分析,張鎮外逃的可能性不大,他最有可能藏在某個地方,修理廠的嫌疑最大。”
“我也去,咱們在修理廠門外集合。”
龔新宇向馮老七道了謝,和王大力匆匆離開飯店。
在車上,他給小黑打了電話,“黑哥,你讓工商局的朋友查一下,燕京城成規模的藝術培訓機構,有沒有一個姓扎的法人?”
這位扎老闆是一條極其重要線索,不能放過。
******郊區,大道汽修門前,龔新宇和魏蘭輝見了面。
魏蘭輝帶了一隊特警,爲了不打草驚蛇,所有的警車沒有拉警笛,開警燈,靜靜的停在路邊。
。
“行動!”
魏蘭輝一揮手,當下就有幾名特警輕輕巧巧越過汽修廠的圍牆,在裏面把門打開,大隊警察蜂擁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