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對着垂釣園大門口的路邊，龔新宇和手持微型攝像機的盒子躲在草叢裏。
“拍下來了嗎？”
“放心，不但牌照拍下來了，剛剛那兩個人的臉我都拍清楚了。”
“行，回去查查看。”
這兩人從草叢裏鑽出來，回到藏在一邊的車裏，也回了市區。
當天晚上，龔新宇和盒子就將胡董和李董的底細查了出來。
“新宇，這兩個人，一個是上市公司大鵬股份的董事長鬍三金，一個是怒瀾遊戲公司的董事長李偉傑，和關心水喫個飯應該沒什麼吧？”
“誰知道呢！明天我去向老師彙報，不過老師有顧慮，說不管怎麼說關心水也是天譚投資的元老，對他上技術手段怕影響不好，不然哪用得着這麼費勁。”
對談小天的決定，龔新宇頗有些不以爲然。
第二天一早，龔新宇找到談小天，將昨晚的跟蹤結果彙報上去。
談小天也沒發出這中間有什麼不對的，不過爲了穩妥起見，他還是把許芯叫到辦公室，跟她提了這兩個人。
許芯也沒覺察出不妥之處，“老闆，老關是基金公司的總經理，和一些上市公司老總喫喫飯也屬正常吧？”
談小天隨口問了一句，“這個大鵬股份是上市公司，老關和他喫飯，難道是有意建倉這支股票？”
許芯平時是不大管證券公司與基金公司的具體操作的，她只能回答，“我回去查查。”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她看了基金公司報上來的建倉計劃，並沒有發現大鵬股份的名字，隨即她又打開大盤，這才發現大鵬股份在十一之前的兩個交易日突然拉昇漲停，截止昨天，已經連續拉了三個漲停，今天才稍稍回落一些。
許芯的工作重點雖然不在證券上，但這種反常的情況一下子引起了她的警覺。
關心水和大鵬股份的董事長在一起喫飯，大鵬股份連拉三個漲停板，這中間一定有着某種聯繫。
許芯給張學海打了個電話，“學海，來我辦公室一趟。”
幾分鐘後，張學海敲門而入。
“許總，什麼事？”
“你知道大鵬股份這支股票嗎？
最近漲的很猛，知道具體原因嗎？”
張學海是證券專家，對股市的風吹草動都非常敏感，“有小道消息說，大鵬股份有意介入手遊行業，據傳他們已經開始和怒瀾網絡遊戲公司接觸，如果消息準確，大鵬股份將會入股怒瀾，這樣一來，大鵬股份就有了手遊概念，這就是它最近連拉三個漲停的原因。”
“你們操作這支股票了嗎？”
張學海搖頭，“大鵬漲的太突然，背後肯定有人在操作，這種票我基本是不碰的。”
“好了，你回去工作吧？”
張學海走後，許芯撥了一個號碼，“劉晴，晚上有事嗎？
約個飯。”
劉晴，就是當初帶着管莓遠赴貴川兩省，對白酒行業調研的食品飲料指數基金經理。
當初就是許芯將她招進天譚的，是目前基金公司裏少數幾位不是關心水嫡系的老人。
晚上下班後，許芯帶上劉晴，去了家附近的一家潮汕火鍋。
兩個女人居然要了一瓶白酒，對着熱騰騰的火鍋，又喫又喝。
這也難怪，許芯本就是男人性格，劉晴又是白酒行業的行家，因此都能整幾口。
白酒下去半瓶，兩人的臉都有些紅暈。
許芯開始步入正題。
劉晴歪着頭想了想，“好像有點印象，昨天我上衛生間，聽到侯亮手底下兩個操盤手在走廊裏聊天，說了一嘴，好像是大鵬股份連拉三個板，這次的獎金又要多了。
我本來沒太理會，但是另一個人說侯經理寧願不要獎金，也不想擔這風險。”
“什麼意思？”
許芯立時瞪起了眼睛。
“還能有什麼意思？
肯定是違規操作了唄！侯亮膽子小唄。”
“違規？
說具體點。”
許芯小小的吃了一驚，但並沒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基金公司和上市公司聯手控盤在整個行業並不少見。
基金公司需要掌握第一手信息資料，上市公司需要資金量拉昇股價，二者的依存度很高。
這種事是見不得光，見光必死，必然會受到上級部門的追查和懲罰，同時投資者和輿論也不會放過他們。
但是，這種事又實在太隱祕了，很難抓到他們串通的真實證據。
所以從業者都對這種違規行爲看的很輕。
“許總，我們之間都是不通風的，我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操作的？
你這不是難爲我嗎？”
劉晴叫起苦來。
許芯突然換了個話題，“基金公司裏，你和誰關係比較好？”
“那可挺多，不過最好的就是天譚藍籌大盤基金的何曉玉，都是女人，可以聊的話題比較多。”
“這個人……跟關心水關係怎麼樣？”
許芯見問不出大鵬股份的事，便轉變了方向，想打聽一下基金經理的情況。
劉晴瞪大了眼睛，“許總，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許芯一下子抓住她這句話隱藏的信息，“你說呢？
還不給我老實交代。”
劉晴突然抿嘴一笑，“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祕密了？
何曉玉是關總招進來的，最一開始，公司裏都傳他們兩是情人關係，不過那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現在兩人應該不再聯繫了。”
“爲什麼不聯繫了？”
“人老珠黃了唄，何曉玉過了三十，公司又有大批年輕貌美的女員工入職，關總看不上她了唄！”
關於關心水風流的傳言，許芯之前也聽說過一些，不過在她看來，只要不影響公司業績，個人私事她很少去過問。
現在聽劉晴這麼一說，心裏多多少少有些後悔。
“你是說關心水後期又和別的女員工……”“許總，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關心水這些風流韻事在基金公司都不是什麼祕密了。
不過也對，你是領導，應該沒人在你面前八卦的。”
許芯已然變色，“你跟我說說，都有誰？”
“遠的就不說了，最近的有管莓，還有那個娃娃臉的美女叫王雅涵的。”
劉晴一邊搖頭一邊嘆氣，“可惜了，管莓那麼年輕，那麼漂亮，怎麼就出車禍沒了呢？”
“就是剛剛死了的那個？”
許芯對管莓還是有印象的，記得那是個十分漂亮的高挑女生。
“就是，之前管莓跟我去貴川調研白酒企業，小姑娘還是很有能力的，但就是有點虛榮，算了，人都沒了，說這些也沒用了。”
許芯和劉晴聊了半天，越來越覺得基金公司問題很多，就算關心水不走，也該好好整頓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