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琪覺得這兩個字從身家百億的範嚴青嘴裏說出來就像開玩笑。
範嚴青一向嚴謹，他怎麼會相信直覺？
範嚴青從兜裏掏出一盒煙，甩給大山一根，隨後自己叼了一隻在嘴上，黎家琪手疾眼快，搶過他的打火機爲他點着。
範嚴青深深的抽了一口，斜眼瞥了黎家琪一下，“我是認真的，而且我知道，談小天想做成這件事，有很多種方法，是不是？
大山。”
剛把煙點着的大山突然被點名，嚇得一激靈，手裏的煙差點掉地上。
“你怎麼了？”
範嚴青覺得有點奇怪。
大山是他最信任的左右手，跟在他身邊也有些年頭了，平時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全都交給他。
這次的事大山確實犯了錯，在對晨曦下手前沒有調查清楚，導致自己現在很被動，但他不可能因爲這一件事便將大山捨棄。
“沒，沒什麼？
這兩天有些休息不好。”
大山一直低着頭。
範嚴青理所當然的認爲大山是在自責，前兩天罵他確實有點太狠了。
“大山，事情都過去了，我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瞭解，火氣上來了什麼都說，但說過也就完了，沒有隔夜仇。”
“董事長，還是我工作做得不細緻。”
“算了，不說這個。
我剛纔的問題你聽清楚了嗎？
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不用，如果談小天一心想做，絕對是有辦法的，僱傭殺手，有錢什麼辦不到，不過，爲了一個不值一提的洋垃圾，談小天這種身份的人會冒這個險嗎？
畢竟傳出去對他名聲不好。
而且，彼得身在南非，談小天不可能直接派人做這事，要通過別的渠道轉手才能完成，但是這種事經手的人越多，越有可能暴露，他不會不考慮這點的。”
範嚴青認真的想了想，“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的感覺很強烈，這事就是談小天干的。
我活到這個歲數，已經不相信這個世界大部分的偶然了，每個偶然背後其實都隱藏着一個完美的策劃和行動。
算了，天也不早了，大山，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咱們再說。”
“董事長再見。”
大山規規矩矩走了。
黎家琪上前脫掉他的西裝外套，“路上辛苦了，我給你放熱水，你泡個澡吧！”
“好！”
熱水放完，黎家琪過來幫範嚴青脫衣服，她的手有意無意的觸碰到了某個部位，範嚴青一皺眉，“這兩天事情多，心煩，只是簡單的洗一洗就好了。”
“哦！”
黎家琪低眉順眼像個溫順的小媳婦。
浴室裏，範嚴青躺在熱水中，微閉雙眼，黎家琪坐在浴缸邊，左手捧了一小盤水果，用小叉子一塊塊送進他的口中。
“老範，這事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談小天真的那麼可怕嗎？”
“沒打過交道，但是從傳聞看，此子很不簡單，他今年才30歲便取得驚人的財富，可想而知絕非善輩，在東海，他鬥垮了邢名，在燕京，他把那先朋弄成了植物人，逼走敬臨嘉，這樣的人，你說可怕不可怕？”
範嚴青睜開了雙眼。
黎家琪喫驚的手一抖，一塊哈密瓜掉進了水裏，“老範，都怪我，要是事先弄清楚，也不會給你惹這麼大的麻煩。”
之前我們確實不知道實情，現在我親自登門道歉，再賠償晨曦一筆錢，相信談小天不會不講道理的。”
“那就好！只是這樣一來，精榜上市又要延後了，你那邊還能挺住嗎？”
“挺不住也要挺。”
範嚴青上下牙齒合攏，重重的咬了下去，口中的聖女果頓時滋出一股紅色汁水，打在黎家琪那件銀灰色的睡裙上，迅速暈開，像是一片暗紅色的血污，“我會拿出一個談小天無法拒絕的方案。”
******大山從黎家琪那裏出來，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在馬路上開着。
手機突然響了，大山握着方向盤的手一抖，車子在馬路上劃了一個龍，幸好現在是晚上，路上車不多，沒有引發車禍。
大山驚魂未定的大口喘着氣，兜裏的手機還在不停鳴叫着，一聲接着一聲，像是在催他的命。
大山沒有辦法，只好先把車停在路邊，接聽了電話。
“喂！”
“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
那邊的聲音很不客氣，像是責問。
“我，我在開車。”
大山的態度也很奇怪，有些委曲求全。
“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了，你想好了嗎？”
“我不能背叛董事長的，你就饒了我吧，我可以給你錢，只要你把視頻還給我，你說個數。”
大山苦苦哀求。
“好啊！”
對方回答的很痛快，這倒出乎大山意料之外。
“你，你要多少錢？”
“十個億，現金，錢到馬上銷燬視頻，我保證不留備份。”
對方的語氣十分輕佻，明顯是在耍他。
大山一股怒火沖天，他真想破口大罵，可是對方握着他的把柄，他實在沒那個勇氣，“你別鬧了行嗎？
朋友，我真的可以付你錢，你說個靠譜的數字。”
那邊突然安靜了，大山立時緊張起來，生怕對方掛斷電話，喂喂了好幾聲。
“你現在不答應也沒關係，我知道你家住在豫南，你有老婆，還有個女兒，我現在還沒查出你家的地址，但是相信我，明天我就能知道你的一切。
這段視頻會截取幾張最精彩的圖片，貼到你老婆的單位，你女兒的學校，對了，還有你父母家的門上。”
“我要殺了你，敢不敢讓我見到你，我一定弄死你。”
大山再也控制不住了，對着手機狂吼。
“好呀！我給你這個機會，你回頭。”
大山一驚，下意識的回頭張望。
自己車後面停着一輛白色越野車，車門開了，下來一個大方臉，他幾步就走到車窗邊，伸手敲了敲玻璃。
“我來了，你弄死我吧！”
大方臉面無表情說完這句話，順勢左右扭動了一下粗壯的脖子。
大山聽到了這人骨節處發出的咔咔聲，他瞬間慫了。
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大山閉上了眼睛。
他多希望時光能倒流回兩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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