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手上的動作，走了過來，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唔唔唔……梁鳳嬌拼命掙扎着。
廖啓智望着她，開口道：“你叫梁鳳嬌，你是玉河軸承的總會計師，你的女兒叫王雨樂，現在島國早稻田大學讀書，你一個人供孩子留學，經濟壓力不小吧？
畢竟早稻田的學費可是不便宜的。”
聽到這個陌生人能準確說出女兒的信息，梁鳳嬌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她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現在我把你嘴裏的東西拿出來，希望你不要亂喊，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相反，我們是專門爲了懲戒壞人而來的，這些年，你幫着範嚴青幹了什麼自己心裏清楚。”
廖啓智伸手掏出了梁鳳嬌口中的布團。
梁鳳嬌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終於喘勻了，她迫不及待道：“你們是警察？
這事和我女兒一點關係都沒有，求求你們不要去騷擾她。”
正在電腦前坐着的龔新宇回了下頭，心中一喜。
大山提供的情報很準，這個梁鳳嬌果然是最容易的突破口。
師父只是嚇唬她一下，她就受不了了。
廖啓智盯着梁鳳嬌的眼睛，語氣低沉，“我理解你作爲一個母親的心情，想要你女兒不受影響，決定權在你，我想，你女兒同樣不想有一個罪犯的母親吧？”
他根本沒回答梁鳳嬌的問題，而是用一句話擊潰了梁鳳嬌最後的心理防線。
梁鳳嬌放聲大哭，“我不想的，是董事長逼我做的，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我還要養女兒。”
“我知道，所以我們找到了你，只要你願意提供玉河軸承造假賬的證據，我們就算你立功。”
“我說，我說，你剛纔拍照的這些是一部分，還有一些賬本我放在另一間房子裏，我早就知道會出事，所以留了一些證據。”
廖啓智轉過頭，和龔新宇相視一笑。
******晚九點，獲得證據的廖啓智給談小天打了電話。
談小天馬上聯繫了譚明春，“大姐，我的人已經弄到了範嚴青做假賬的證據，現在他們人在正州。”
譚明春很高興，“好，我馬上安排，小天，乾的漂亮，以後再有這種好事一定要想着我。”
談小天放下電話只能苦笑。
譚明春的動作是真快，第二天上午，證監會、審計局的工作組便進入到玉河軸承，大山提供的名單上的人全部被警方拘押，帶回去審問。
而在這之前，正在黎家琪家喫早飯的範嚴青被警察直接帶走。
當時範嚴青很錯愕，手裏的湯勺直接掉在了地上，不過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他迅速恢復了鎮定。
“我換件衣服就跟你們走。”
範嚴青被警察帶下樓時，他飛快的向一個方向看了一眼，之後就被押上警車。
保鏢老文將身子藏在一棵樹後，直到警察都走光了這纔敢現身。
他不敢停留，也不敢再開車，閃身出了小區，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老秦，董事長出事了……我不管，你得想個辦法救董事長，不然我跟你沒完。”
******拘留所的審訊室裏，範嚴青得到了優待，除了給他準備了一個單人房間外，飲食方面也比其他犯人豐盛，畢竟他是社會名流，現在還沒有定罪。
面對警方拿出來的種種證據，範嚴青一概否認，只是翻來覆去不停嘟囔道：“我要見律師，律師來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
警方無奈，只好讓他見了律師。
範嚴青被捕的消息傳了出去，豫南那邊頓時大亂起來，多少和他有關係的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一旦範嚴青將這些年做的事情供出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
滬市的八月溫度很高，老文卻恍然未覺，喫光面喝乾熱湯，全身上下竟然沒流一滴汗。
在老闆驚異的目光中，老文付了錢，拖着一個巨大的行李箱走出麪館，在一處牆角蹲下，從衣兜裏掏出一隻皺皺巴巴的煙，抽了起來。
他的對面是一處頗有些年頭的居民樓，此時正是晚飯時間，家家戶戶的窗口亮起了燈，炒菜的香味飄了出來，笑聲，電視聲，父母責罵孩子的聲音混雜在一切，成就了人間的煙火景象。
老文對這些置若罔聞，他慢慢抽着煙，兩隻發黃的眼珠死死盯着三樓那處沒亮燈的窗口。
幾分鐘後，他的手機響了。
“楚庭已經從公司出來，預計20分鐘後到家，做好準備。”
“知道了。”
老文將煙屁扔在地上，起身用腳碾滅，隨後走進了樓道。
半個小時後，一輛破面包車開進小區。
老文拖着一個巨大的行李箱下了樓，麪包車隨即開走。
老文看着在前面開車的老秦，沉聲道：“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只要董事長出來，我勸他以後不要找你。”
老秦似乎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出聲。
******晚9時，談小天正和譚明春通話。
“小天，豫南那邊進展的很順利，原本還有些人拒不交代，可是一聽說範嚴青被捕，他們的心理防線立刻崩了，全招了。
根據他們交待的內容，範嚴青控制了包括玉河軸承在內的四家上市公司，涉案範圍很廣，涉及金額超百億……”譚明春很激動。
作爲食腐動物，玉河系就像一場饕餮盛宴，她已經準備好了刀叉，隨時可以進場。
“大姐，恭喜你了。”
“是恭喜我們，不過正式進場還要等法院宣判。
你放心，我會遵守約定，一旦那邊套出現金，我就投稀土那個項目，我看好你的眼光。”
兩人正說話間，談小天的手機進了新電話。
他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便沒理會，繼續和譚明春說話。
對方很執着，過了一會兒又打了過來。
此時談小天已經和譚明春通完話，又見到這個號碼，眉頭一皺，但還是接聽了。
“談總嗎？”
“我是！”
“我給你聽一段聲音。”
談小天的心就是一緊，他預感到不妙。
果然，聽筒裏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是誰？
你想幹什麼？
我，我警告你，綁架是違法的……”談小天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在往頭上涌。
是楚庭！對方是什麼人？
爲什麼要綁架她？
短短一瞬間，談小天腦中閃過一萬多種猜測。
“談總，我想現在見你，只你一個，別帶保鏢，別報警，別帶武器，不然後果怎麼樣，相信談總也清楚。”
“你們爲什麼要綁架我的員工？
是要錢嗎？
我給，千萬別傷人。”
談小天的聲音很慌亂，當然，是裝的。
他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只求用這樣迷惑對方。
“談總果然是做大事的，避重就輕的本事不小，你的員工都是你的初戀情人嗎？”
對方語氣一變，厲聲道：“談總，別耍花樣了，照我說的做，不然就等着給你的初戀收屍吧，你看女人的眼光真不錯，楚小姐胸大腿長，你要是來晚了可就便宜我了。”
對方連這個都清楚了，談小天知道瞞不下去了，“時間，地點，我現在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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