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選擇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厲氏集團。
她找徐巖，要了財務報告。
看着那些不理想的數據，她再一次確定，自己想要和厲衍爵離婚，是正確的決定。
這一切，都是因爲她。
她已經成爲了厲衍爵的累贅。
離婚的話，他們倆都能解脫，丟丟也能過上正常孩子的生活。
她這個決定，是對彼此都有好處的。
她拿出手機，給楚原燁發了短信，確定自己要離婚。
楚原燁給她回了一個ok，支持她的決定。
中午，白歆羽決定送飯到他辦公室，她敲門喊了一聲，厲衍爵並沒有拒絕。
厲衍爵還在電腦前處理公務，昂貴的黑西裝套在他身上，多了禁慾的冷酷與沉着。
他似乎很忙。
白歆羽看見他的無名指上，沒有戴着他們的婚戒，心口莫名的感覺到壓抑。
他沒有戴婚戒，這是一種折射了。
表示他也對他們的婚姻身心俱疲，相當於他們兩個人達成了默契。
可爲什麼？
她都高興不起來了。
這樣矛盾的心理，心頭就像喉嚨裏卡着蛋黃，不痛不癢，卻鯁的人難受。
她對他而言，到底算什麼？
可以隨便丟掉的麼？
白歆羽放下餐盒，朝厲衍爵辦公桌走了過去，在他的右手邊放着一份資料，她被上面的“大隆集團”這四個字所吸引。
這時厲衍爵擡起了頭，刀削般的五官上，那雙深邃的黑眸格外銳利，“你在看什麼？”
白歆羽指了指那份資料問他，“你想跟大隆集團合作？”
厲衍爵劍眉微挑，“怎麼，認識？”
白歆羽點了點頭，杏眼明媚的看着他，“我見過大隆夫婦，但不算熟。”
白歆羽認識大隆夫婦，倒讓他意外。
厲衍爵那雙睿智深邃的眼落在她臉上，“怎麼認識的？”
白歆羽微微一愣，她沒想到厲衍爵會這麼問。
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誠實的回答，面對着那雙深邃如鷹般銳利的黑眸，她知道自己騙不了他。
於是，白歆羽誠實的回答，“之前和霍祁夜一起去過日本，大隆夫婦招待了我們。”
她會認識大隆夫婦，是因爲陪霍祁夜一起去韓國玩，所以才結識了大隆夫婦。
那大隆夫婦怎麼認識霍祁夜的，難道他們之間有合作。
如果厲衍爵要對大隆集團下手，中途插進來，那豈不是搶了霍叔叔的蛋糕？
要知道，一山不容二虎。
看着面前的男人，她遲疑了下，隨後才補充道，“他們現在可能跟霍叔叔有合作，要不要事先查清楚。”
這件事，厲衍爵自然是知道的。
“是嗎？”
厲衍爵的臉色看不出喜怒，他站了起來走到桌邊坐下，用毫無商量的語氣通知白歆羽，“大隆夫婦明天會來到海城，明晚有個聚餐，你隨我一起去。”
白歆羽驚了一下，猶豫開口，“最好還是查一下，他們有沒有跟霍叔叔合作，如果你很想做這單生意，最好提前跟霍叔叔打個招呼。”
“畢竟，我們兩邊也算是熟人了，打個招呼還是必要的。”
沒想到，厲衍爵直接冷笑了一下，“熟人？那是對你來說，不要在我面前，一口一個我們。”
他的警告意味已經很濃了。
“我們”不再是“我們”，他這是要跟她割裂清楚了。
那也好。
她正好也乘着這幾天，把自己在厲氏集團的事務理出來，移交到別人的手上。
以後分家，也能分個乾淨乾脆，不要拖泥帶水。
“好。”
白歆羽沒有跟他多說什麼。
既然他有要求，那她照辦就是了。
這還是在她的名譽掃地以後，她要和厲衍爵第一次出席公衆場合。
總要到公衆面前的，要走出這一步。
所以她不能躲避。
她走了過去，在厲衍爵對面坐下，將餐盒打開，一樣一樣擺好，最後將筷子遞給他。
這時，厲衍爵突然又道，“我一定要拿到這單生意，沒有例外。”
白歆羽身體僵了下，在厲衍爵凌厲的目光下緩緩開口，“是嗎，看來你已經決定了。”
厲衍爵漫不經心的回答，“我想做的事，沒人攔得住。”
白歆羽默。
接下來的時間，辦公室格外安靜。
白歆羽沒有主動找話題，因爲厲衍爵的一次次獨斷和武斷，讓她鬱悶，她現在沒有心情去討好他。
可是，接下來的氣氛越發的壓抑，四周的空氣好像一下降到了零點，讓人心生寒意。
厲衍爵似乎胃口不太好，沒喫幾口便放下了筷子，目光落在她臉上，“就沒什麼想說的？”
“沒有。”
白歆羽搖頭，什麼都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然而，白歆羽不明白的是，厲衍爵爲什麼要做這種事，和霍家維持體面不好麼？
這不像是他以往能做出來的事。
難道，是覺得厲氏集團最近處境艱難，數字難看，所以要不擇手段，就必須得到這單生意？
那厲氏集團的狀況，比她看到的，還要嚴重的多。
也許，她應該幫忙促成這件事。
至於霍叔叔那邊，她再去請罪就是了。
氣氛越發壓抑，最後白歆羽實在呆不下去，對他說，“我先回去了，回去看看丟丟。”
說罷，白歆羽便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往外走。
就在她前腳剛踏出辦公室那刻，身後傳來“碰”地一聲響。
被掀飛出去的餐盒蓋子，滾到了白歆羽的腳邊，掉落在那一動不動。
白歆羽僵在那裏。
外面的祕書一個個緊縮着脖子，大氣不敢喘一下。
只猶豫了一下，白歆羽便彎下身撿起了餐蓋，轉身便見滿地一片狼籍。
而厲衍爵坐在那裏，俊臉陰沉的看着她。
白歆羽就像沒有脾氣一般，朝外面吩咐了聲，片刻便有人給她送來了吸塵器、拖把和抹布。
她拒絕了別人的幫忙，將門關了上去，彎腰清理灑了一地的飯菜。
“出去。”
厲衍爵突然開口，語氣冰冷。
白歆羽沒理他，繼續清理地上的污漬。
“我讓你滾出去。”
厲衍爵的聲音更加冰冷，還夾雜着幾分怒火和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