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羽顫顫的擡頭,看着顧淮安盛怒的背影,眼前氤氳起,一片水霧。
與此同時。
病房外。
林映汐躲在走廊的角落裏,看着顧淮安氣急敗壞的背影,故意用粉底弄的蒼白的小臉因爲憤怒而扭曲。
她聯合自己的媽媽,按照計劃,讓醫護人員陪着她,演了好大一場戲。
雖然這場戲的結果並不盡人如意,竟然讓白歆羽又躲過一劫,但知道顧淮安會爲了自己,和她腹中的孩子,去抽白歆羽的血,她還是覺得無比高興。
終於有一次,她在顧淮安心裏,比白歆羽那個賤人重要。
於是等待她所謂的“搶救”結束,她忙不迭的擦了點裝病的粉底,打了個葡萄糖繼續演戲。
隨後,她又故意不斷的提起白歆羽的金主,鼓動顧淮安找白歆羽,就爲了看看,顧淮安如何在盛怒之下,會怎麼讓白歆羽傷透心
沒想,白歆羽差一點,就把當年的事,給說了出來。
不過好在有驚無險。
但一想到
可能就是白歆羽的老公,要把她趕出醫院
林映汐就嫉妒的,幾乎要咬破嘴脣
看來,想要完完全全的得到顧淮安,她就只能,繼續推進計劃了。
林映汐恨恨的想着,深呼吸幾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喂。”電話已一接通,林映汐就一掃剛纔的陰鬱,而是爽朗的開口,“蔓,是我,我今天是有好消息告訴你。”
說着,林映汐突然頓了頓,嘴角燦爛的笑容更甚。
“我們先說好,可以暫時先讓她輕鬆幾天,再來幹票大的。”
白歆羽一個人蜷縮在地上,鈍痛的感覺,從心臟中心開始蔓延。
她四肢的血脈,都彷彿被凍結了一般,寒意徹骨。
用了好久,她才堪堪才從地上爬起來。
夜色已經來臨,整個病房裏,孤寂的很,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在她的鼻間。
所有的孤獨,都卷挾而來。
現在她太需要煙火氣了,已經迫不及待想離開這裏,於是換好了衣服,辦了出院手續
夜幕籠罩,冷風嗖嗖的吹來,她不禁縮了縮身子,正準備打車,就聽到
“上車。”
她驀地轉頭,就對上厲衍爵一雙深眸。
“厲衍爵。”
她脫口而出,喊了他的名字。
“偷跑出來,你這是打算去哪裏。”男人眸色清冷,對着她的語氣裏,有着質問。
“我已經好了。”
聽着他有點責問的架勢,她不禁開口解釋,“我餓了,就想出去喫飯。”
“說得像是我虧待了你。”男人眸色一沉。
“我沒有這個意思。”她看着周圍人來來往,他的車太招搖,不免有人多看幾眼,便打開車門,上了他的車,解釋,“你能幫我一把,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你倒是挺知足的。”
他話語冷淡,白歆羽一時聽不出來,他這是嘲諷還是認同。
罷了。
她沒有心思糾結這些,而是試探的問,“能把我在前面那個商場放下來麼。”
“我想喫麻辣火鍋。”
她想也沒想,便道。
喫火鍋有煙火氣,熱鬧些。
聞言,男人臉上露出不悅,“別忘了,你還有傷。”
“我可以喫不辣的,這就沒問題了,你不能總管我。”
想到前幾天因爲喫辣,被他管制了,她下意識的就開口小聲抱怨。
“我管你有毛病”男人挑眉。
“”
她崩潰。
心想這男人習慣性的霸道,在他眼裏,他想管誰,似乎都沒毛病。
何況是管一個,小小的她。
“說話”
她直接無奈,扁了扁嘴,妥協說,“沒毛病。”
“這還差不多。”厲衍爵臉色緊繃的臉色,這才稍微舒緩,“到了地兒,你直接說一聲。”
“哦。”
她這才大呼一口氣,心想這男人總算由着她一次。
車子緩緩的在路上行駛,看着窗外變幻的風景,腦子裏一點一點回想着,最近發生的是是非非。
命運,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曾以爲,自己離開了顧淮安,會活不下去。
可當真正遭遇他的背叛,她的心也一點點冷成了冰塊,轉頭還嫁給了厲衍爵,成了厲太太。
所謂的世事難料,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在我車上想別的男人,白歆羽,你找死。”冰冷的警告,在她耳邊響起。
登時,她便一個激靈。
別的男人
厲衍爵也是厲害,一下子就猜中了。
她心虛的咬脣,不想,下一秒
男人一手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腿上,一手從拿出一包消毒紙巾,往她的手上狠狠擦去。
手勁很大。
“疼”
白歆羽疼得眉頭都皺起來。
他這是做什麼
“不疼怎麼擦得乾淨,你舊情人的痕跡”厲衍爵冷冷地瞥她一眼,繼續下狠手擦她的手。
“我已經洗過手了。”
“誰知道你有沒有洗乾淨”
白歆羽被他噎得死死的,索性不再說話,緊緊牙關忍住疼痛。
男人使了力氣,給她把手擦了個裏裏外外。
她剛要把手抽回來,卻被男人一把拉住。
他的拇指指腹,按摩上她的手心,一點點揉着。
白歆羽目瞪口呆。
這叫什麼
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喫
不過,他的手勁合適,動作很溫柔,她竟漸漸忘記疼痛,怔怔地看向他的臉。
男人微微低首,一張臉英俊無雙,輪廓極深,他的一雙眼比夜色更深,深得令人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她凝視着他長長的睫毛,凝視到失了神。
這麼多天,都跟他生活在一起,兩人已經漸漸熟悉起來。
他跟蘇可妍有接觸的時候,她焦躁無比。
他出現在抽血室救她的時候,她安心無比。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那麼在乎他麼
很可怕啊
再這樣下去,她怕總有一天,她再也剋制不了自己,飛蛾撲火,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