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胸口傳來的一陣劇痛,當即又迫得她佝僂了身子
厲衍爵看到那抹鮮紅,臉色當即慘白,連忙將她扶着躺好,慌亂道,“我去叫醫生。”
沈佳容虛弱的喘息,卻是一把抓住了厲衍爵的袖口,喫力的粗踹,“如果你想把我氣死,從此沒人逼你和那個害人精分開,就大可不必叫醫生”
沈佳容的字字句句,如同一把尖刀,將他刺的鮮血淋漓。
眼下
沈佳容堅決到以死相逼。
萬一今天沈佳容真有一個好歹,他就是大不孝。
無論如何,他都不願看到這種局面。
“我去喊醫生”他的聲音顫抖,拉開沈佳容的手,快步離開
白歆羽踏進咖啡館,看到角落裏,那抹熟悉的身影,呼吸不由一頓。
而正好,他也看到她。
一如既往的,他紳士的站起來,然後走過來,將她迎到了座位上。
白歆羽看着他臉上,清和的笑容,卻一點都不感到溫暖。
這都是你的僞裝吧
秦非墨。
甚至,你很可能不叫這個名字。
連名字都是假的。
她入座,服務員過來,問他們點什麼。
“我們不點東西,麻煩給我們一點交談的空間。”她看向服務員,乾脆利落的說明情況。
“好的。”服務員見狀,便識趣的拿着菜單離開了。
秦非墨從旁邊,拿出一個紙袋,放在桌上,輕柔開口,“這是我店裏做的果蔬飲品,沒有任何的添加,很適合孕婦,你嚐嚐看,是不是符合口味。”
白歆羽正捏着手機,看着和溫煦的通話記錄,然後按熄了屏幕,擡了眼,一下子對上他溫潤的眉眼,只覺得恍如隔世。
這個眉眼,還是自己熟悉的。
但她真的熟悉過他麼
她的心底閃過一抹刺痛,抿了抿脣,將東西推回了他那邊,說,“我約你,只是有一件事,想問問你。”
“你說。”他眉眼如畫,依舊溫和。
她看着,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得一陣攥緊。
對面的秦非墨,還是以前自己認識的那個他。
沒有任何的改變。
可她深深的懷疑,是他給沈佳容下了毒。
她真希望
中午在餐廳裏發生的一切,是自己做了一個噩夢。
噩夢醒了,秦非墨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紳士無比的完美男人。
但現實,已經不允許,她繼續自欺欺人了。
剛剛在醫院裏,沈佳容一口咬定,是她對她下毒。
她沒有證據,證明不是自己做的。
既然這樣,那她必須證明,這是秦非墨做的
秦非墨見她遲遲不語,很是體貼道,“歆羽,有什麼話可以直接問,你我之間,不必不好意思。”
看着他溫和如前的模樣,她心裏漫過酸澀。
都到了現在了,他裝的還是那麼好。
而她又被,他這副樣子,騙了多久呢
那樣愚蠢的自己,在他眼裏,一定像個小丑吧
秦非墨一瞬不瞬對上她的眸子,淡淡的勾起微笑,“是我。”
聽着,她的心底,便被狠狠撞了一下。
原本,她還以爲,起碼秦非墨還會狡辯兩句。
沒想到,他就這麼坦然的承認了。
他在笑,臉上毫無愧色。
“爲什麼。”既然他這麼配合,她就繼續問。
“因爲我想懲罰她,就這麼簡單。”他指了指自己的西褲口袋,笑笑,“我把毒藥藏在口袋裏,趁着跟她接觸的時候,拿了出來,她的鼻子吸入粉末,就暈厥了過去。”
“你爲什麼要承認。”
“因爲是你,我不想對你說謊。”他繼續微笑。
“難道以前,你就沒有利用我,沒有跟我說謊麼”她卻絲毫,沒有被他的話打動,脣角勾起一抹諷刺,“秦先生,你把我耍的團團轉,真的好玩麼”
“我沒有耍你,我只是想保護你。”他終於忍不住微微蹙起眉,“歆羽,我是最不可能傷害你的人。”
“保護我”她只覺諷刺,脣角冷諷的勾起,“你所謂的保護,就是藉着蘇蔚藍的故事,接近我,然後設計我去你的餐廳,又讓厲薇安把沈佳容帶到餐廳,正好演一出復仇的大戲麼”
“你理解成復仇”他像是觸到了傷心事,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看來,你都已經知道了,也好,我也不需要多費脣舌了,只是我很好奇,他們厲家的人,會怎麼描述我。”
他垂下眼簾,自嘲的苦笑,“當年,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我,在他們的眼裏,是一個生來帶着罪惡的野種,還是不配來到這個世上賤種”
“都沒有。”她見他如此模樣,心底掀起一層漣漪,但還是保持淡定剋制的說,“是溫煦告訴我了一些事,她說,你是厲霆霄愛的女人,跟其他男人生下的孩子,沈佳容討厭你母親,從而討厭你,當年也差點害死你。”
她離開醫院後,一直心裏忐忑。
後來是溫煦主動打電話給她,告訴了她一些舊日恩怨,她這纔想明白,餐廳裏發生的一幕幕
她將手機放回到桌面上,公允道,“至於其餘的,溫煦隻字未提,在她的字裏話間,我也並未察覺出,她有絲毫看輕你。”
秦非墨一怔,“溫煦”\0
他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繼而回味過來,不由低低嗤笑一聲,“她還真會當好人。”
“我不知道她是好人,還是裝好人,那你呢你是被逼無奈走上歧路的好人麼”白歆羽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他的眸裏,只有了失望。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樣的恩怨,你不應該,把我牽扯進去。”
“從始至終,我都與你們的恩怨無關,你這麼做,對我不公平,我也很看不起你的做法。”
聞言,他的眼底露出一抹受傷,喑啞着嗓音開口,“你還是覺得,我是爲了一己私慾,在利用你復仇”
“在你眼裏,我就那麼的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