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羽心裏被狠狠一戳,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消極下去了,她必須抓緊時間,趕去訂婚宴纔行。
她快速的用手背抹去眼淚,臉上顯出不服輸的固執和倔強,“好,我們趕緊出發,你答應我,只要我一到,你就趕緊回來休息”
“好。”他也答應了她。
白歆羽攙扶着他,就往病房外面走。
他的身上沒有力氣,身子顯得好沉,每走一步都顯得艱難。
中途她好多次,想要勸說他放棄,但秦非墨的咬牙堅持,卻讓她沒法將這話說出口
“你們這是做什麼啊。”護士長看到他們要離開,連忙上來嚴令禁止,“病人沒有得到允許,咱們醫院規定不能出院”
“我們有急事,麻煩通融一下吧。”秦非墨懇請的看向她,“拜託了。”\0
“不行,再大的事,也沒有命大,我們這裏的每一個醫護人員,都必須對病人的人身安全負責。”護士長鐵面無私,忍不住訓他,“你們小年輕別以爲身子底子好,就能爲所欲爲,趕緊回去。”
“我們得出去,求你了,這是關乎她一生一世幸福的事,我必須陪着她。”秦非墨艱難的卡着喉嚨開口,句句懇求,“求你,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白歆羽喫力的攙扶住他,清清楚楚的聽着,他是如何低聲下氣,求着護士長。
原本他也是矜貴驕傲的一個人,令人仰慕,享受別人的欣賞眼光。
卻爲了她,放下架子,低三下四的求人。
“秦非墨,不要再說了,還是讓我自己去吧。”她拉住他,“你該留在這裏,你現在需要好好休養。”
“不行,我怎麼可以讓你有危險,我咳咳”他嗓子裏有痰,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這一咳嗽,牽扯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直蹙眉。
見他已經這樣,還要咬牙堅持,白歆羽急的眼眶裏迷霧重重,她對着他搖頭,加重了語氣,“秦非墨,夠了,你越這樣,我只會良心不安,萬一你出點什麼事,我這輩子都過意不去如果你爲了我好,就應該好好留在這裏”
說着,她看向護士長,懇請她,“護士長,麻煩你看住他,他需要得到照顧。”
“別聽她的,我只出去這一次,求您通融一點。”秦非墨堅持的咬着牙,強打起精神,轉頭看向白歆羽,抓緊了她的手,眼底紅着,“你要是出了事,我也會一輩子良心不安,我們必須一起。”
“真是腦子被踢壞了,走吧走吧,我只當沒見過你們。”護士長也是拿着他們沒辦法,擺擺手讓開了路,決心放他們走。
白歆羽看着臉色慘白的秦非墨,喉間哽咽。
他如此的堅持
她實在拗不過他,一想到厲衍爵還在酒店等着自己,她心裏就慌得厲害,便答應了他,“好,一起。”
秦非墨被他攙扶着,來到電梯口
驀地,他一陣劇烈的咳嗽,膝蓋一個癱軟,整個人都跪坐到了地上
“秦非墨”
她看着,一個驚悚,趕忙蹲下扶住他,眼裏一下子迸發出淚水。
“很痛。”他的眼底密佈着血絲,眸子顫悠悠的看向她,終於承認自己快要撐不住。
看着窗外滿天的煙花,喬安染滿意的勾起了脣角。
薛卿柔卻不無擔心的上前,提醒她說,“剛剛我聽到厲少房間那邊,傳來了一些不好的聲音,這樁婚事,終究不是他願意的。”
“小染,你確定要這樣訂婚我現在越往後想,越覺得心裏七上八下的。”
終究她這個做母親的,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愛情,嫁給幸福。
而不是犧牲自己的幸福,嫁給金錢和門楣
聽着薛卿柔說的,她心底也是一顫。
她何嘗不知道,厲衍爵有多討厭自己。
可已經到了臨門一腳,退縮不得。
若是訂不成婚,她之前對一些朋友,一些圈內人說過的話,都成了吹牛逼。
一想到,她的顏面掃地,比殺了她還難受。
“媽,你別說了,難道你還對你女兒的魅力沒信心麼,我有信心讓他愛上我。”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握住薛卿柔的手,“還有,從今天起,你就不用稱呼他厲少了,以後他就是你的準女婿,你該喊他阿衍。”
薛卿柔看着她如此執迷不悟,眸底閃過一抹沉痛。
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心裏一直打鼓,總覺得又要不好的事發生。
明明訂婚是一件喜事。
可她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媽,你寶貝女兒心願達成的日子,你該高興纔對啊,笑一下,別耷拉個臉,讓別人瞧了笑話去。”喬安染挽起薛卿柔的手,勸她。
薛卿柔卻是有苦說不出,她笑不出來,便找了個理由,說,“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爸卻不能趕過來,挺遺憾的,我心裏有些難過。”
聽到薛卿柔又提到她的爸爸,喬安染心裏就“咯噔”一下。
薛卿柔希望爸爸過來,可她卻害怕極了那一幕。
她的爸爸,一輩子懦弱無能,舉止和修養是那麼的差,怎麼配出現在這種場合。
若被媒體報道到,她有這麼一個父親,她的人設就崩塌了,以後沒臉面對自己的粉絲,更沒臉面對自己的朋友、同行,以及厲家的人。
現在她身邊的人,基本都不知道,她的父親到底是個什麼貨色,都以爲她是好家庭,長出來的姑娘。
包括沈佳容,也僅僅知道,薛卿柔嫁給了一個有文化的鄉村教師
卻不知,這個男人酗酒、賭博、欠高利貸,整個人身上散發着,腐爛、窮困的氣息。
而白歆羽,恰恰很清楚的知道,她家裏的那些破事。
白歆羽到過她那個破破爛爛的家,還幫她還過爸爸的賭債,也曾經親眼目睹,自己被賭債逼得發瘋想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