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錯,我的出生並沒有錯,趙瑜愛着白振榮,才肯爲他生兒育女,我就是他們生下的那個孩子”
“你的親生父親,確實不是白振榮。”厲衍爵深深的擰眉,攥住了她的手腕,讓她正視現實,“白振榮只是禾槿夫人的走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聽從禾槿夫人的指令。”
“你、你告訴我,我是認賊作父”她的眼眶瞪得通紅,眼底淒厲慘淡,無助絕望到了極點。
看着她抓狂痛苦的樣子,男人心疼不已,將她困在懷中,撫摸她的後背,低啞着聲音,“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你出去”她卻執意推開他,“出去”
男人微微眯眸,“你”
“我讓你出去,你聽不懂麼”她一雙眸子,受傷的看向他,眸底慘淡無光,脣角抽搐。
“厲衍爵,你已經看盡了我的笑話,這還不夠麼”
她絕望的閉了閉眼睛,復又睜開,用手狠絕的戳向門口,“出去”
“”
男人眉頭深蹙,不知她這番火氣,是從何而來。
他張口想要解釋,卻發現她臉上已經滿是淚痕,眼底只剩下了決絕。
“好。”
終於不願再傷害到她,他沉默了下,折身走出了這間病房。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她眼裏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墜落下來。
自己的出生,就是一個笑話。
可偏偏,這些荒唐和無語,還是她從厲衍爵口裏知道的。
厲衍爵知道了一切,他也看盡了,她出生的可笑。
爲什麼
爲什麼她偏偏,在他面前,展露了自己那麼不好的一面
她爲自己的身世,痛得不能自已。
也因爲,他看到了,她最落魄、最不能爲外人道的一面,而痛得不行。
她的出身,是那麼的骯髒不堪。
在他面前的她,真的好髒。
她好像,越來越配不上他了
白歆羽沒有抹掉臉頰上的淚,而是崩潰的躺回到了牀上,很不雅觀的蹬着腿,任由自己癱軟在牀上,眼淚也肆無忌憚的,從眼角落下。
慢慢的,她的渾身變得冰冷,冷得讓她顫慄。
她不斷的蜷縮身子,卻扼制不住這份寒冷。
冷。
好冷。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吱”一聲,有腳步聲傳來。
她沉痛的閉上眼睛,“說了讓你走。”
腳步聲沒有因爲她的驅趕而停止,反而越來越近。
她緊緊捏住手,抑制不住咆哮,“出去給我出去”
她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他了
“我不是他。”一道柔和卻虛弱的聲音,自她的身後響起。
接着,有被子蓋到了她身上。
她聽出來人是誰,倉皇的轉身,就對上顧淮安清雋消減的臉龐。
因爲病痛,他已經瘦脫了相,但身上的氣質不減,俊逸清朗。\0
他妥帖的將被角,給她掖好,“以前的你,冷了都不知道加衣服,都必須由我提醒你,現在也是,冷了還不知道蓋被子,這怎麼能讓我放心。”
聽着這熟悉的關心,白歆羽的鼻子變的酸酸的。
但卻掩蓋不了,她心底的痛。
她艱澀的咬脣,沉痛道,“人冷了可以暖,那心冷了呢。”
“”顧淮安深深的看向她,一時不作話。
她沒有等到他的回話,方纔覺得,自己說得太過沒頭沒尾,她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出聲哽咽,“對不起,我可能有點矯情了。”
“不矯情,你怎麼樣都好。”他坐到了她的牀邊,看向她的眸光柔情似水,輕輕開口,“心冷了也可以暖,其實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有好多人在幫你暖,比如阿姨。”
“這麼多年來,阿姨的心就算被傷得再痛、再冷,也時時記得爲你着想。”
聽他提到趙瑜,她的心底就是一顫。
“趙瑜會爲我暖”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脣角掀起一抹淡淡的諷刺,“她明明清清楚楚知道,我不是白振榮的骨血,卻一次次的把我往白家推,讓我認賊作父,我是真想不明白,她在圖什麼。”
“她那麼做,是爲了你。”顧淮安看向她的眸子,有着深深的擔憂,頓了一下,繼續開口,“只有一次次的把你推進白家,讓你認賊作父,禾槿夫人心裏纔會舒坦,纔不至於想其他法子來害你,阿姨表面上是把你推進火坑,實際上在救你。”
“她每次這樣做的時候,心裏比誰都要難受,但爲了能讓你平安長大,她只能這樣做。”
“她”聽着,她的瞳孔就是猛然一縮,聲線顫抖。
這樣
竟然是這樣麼
“她這麼做,都是爲了你,禾槿夫人很有手腕,她沒用多長時間,就直接架空了楚君逸,聯合白振榮,搞垮了趙家的家業,趙家的一切,間接變成了白振榮所有,禾槿夫人此舉,就是爲了讓阿姨沒有任何依傍,要你們母女倆永遠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阿姨一旦做出任何一點抵抗,後果就是更激烈的報應在你身上,所以這麼多年來,阿姨一直都在扮演一個瘋子傻子,死死的把你往火坑裏推,讓禾槿夫人滿意。”
顧淮安說着,已經紅了眼眶。
沒有人在知道這個故事後,不會感到心疼。
“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她聽着,眼淚更是肆意的從眼角滑落,就像是不要錢一般。
“看你們母女自相殘殺,看你認賊作父,是禾槿夫人這麼多年來的樂趣。”顧淮安拿出一方手帕,遞到她的手裏,讓她擦眼淚,“也就是因爲這樣,你才能在白家平安長大。”
“白家的生活雖然不容易,但總好過,讓禾槿夫人要了你半條命去,在禾槿夫人面前,阿姨沒有什麼能力,只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