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漫長的會議。
時間久了,有些人覺得無聊,多多少少都有些心不在焉。
而風眠卻沒有半點兒睏意,她仔仔細細的聽着,關於厲氏集團的一切。
要想摧毀一件東西,那你首先要做的,就是足夠了解它。
雖然此前,她從霍祁夜給的資料中,也瞭解了厲氏集團的許多東西。
但深入敵營裏,能拿到一些資料裏沒有的東西。
厲衍爵邀請她參加這次的會議,對她來說,就是成全。
不過,話說回來,也蠻奇怪的
明明這些冗長的報告,都跟她設計工作,大多都不搭邊,厲衍爵爲何也要通知她參加。
她還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會議直接開到了中午,已經到了午餐時間。
在厲衍爵領着徐巖走後,其他的一干衆人,纔敢離開會議室。
風眠則留在了最後。
她在剛剛的會議裏,已經記錄了一些自己聽到的要點,現在正好系統的梳理一下。
這時,那個送咖啡的小姑娘,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進來,“啊,散會了。”
風眠闔上了筆記,看向她,“咖啡幫你送了,放心吧,那不算你的工作失誤。”
“那還好,但我還是很緊張,厲少要求超級高的。”臻臻捂着胸口,氣喘吁吁。
會議開始後,她磨好了咖啡,準備送進來,就接到了一個緊急電話,必須趕緊下樓處理。
但咖啡是來不及送了,順手就交給了一個過路的,說是要進去開會的。
“這樣啊,那是跟五年前一樣。”風眠漆黑透亮的眸子眯了眯,說,“看來他也沒變。”
“原來你跟厲少五年前就認識啊”臻臻驚訝的不行,“不過我看你面生。”
“我剛來。”風眠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然後就跟她告別。
臻臻連忙擋在她面前,“你幫了我的忙,那我請你喫飯吧。”
這會兒,臻臻才得以有心思,在近距離之下看對方。
就見面前的美女,穿着一身高定名牌長裙,一字肩的菸灰色,露出皮膚白得晃眼的肩膀,肩骨突出卻是恰到好處,不顯過瘦,裙邊上以鑽入紋理,上輕盈下優雅,華麗奪睛。
配着她那張精緻美麗的臉,有說不出的勾魂攝魄。
臻臻忍不住艱難的吞嚥了一下唾沫,心想,真是好美啊。
她竟然勞煩,這麼一位大美女,幫自己送了咖啡
真是榮幸
“不用,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風眠沒有任何興趣,繞過臻臻往前走。
她走出會議室,便看到厲衍爵迎面走來,瀟灑俊逸。
她正準備也繞過他,就聽到他開口,“中午一起喫個飯吧。”
風眠想也不想的拒絕,“不用,我們不熟。”
而臻臻出來後,看到這一幕,就趕緊退回了會議室。
厲少請喫飯美女還拒絕
有點神奇啊
不管怎麼樣,她是不敢出去露頭了,不然她夾在兩個人中間,多麼的尷尬啊。
“我知道,你很抗拒我,但我想,既然已經成了同事,那後面就有更多的相處,我們彼此就自然而然的相處,這樣纔不會給你很大的壓力,你不要去刻意避諱什麼,那樣你會很累。”
風眠聽着他的勸說,淡淡的輕嗤一聲,“厲少,你現在好像說教,你以爲自己足夠了解我麼那你錯了,我現在只想避着你,若是不能避開你,我會覺得窒息。”
“我希望,你作爲上司,不要去爲難下屬,我不想跟你喫飯,那是我的自由,我說了就算,你給出再多的理由,都沒法改變我的主意。”
“就像我當年,根本沒法改變你的主意”
說到後處,她忍不住泄憤的,說出來了自己的怨氣。
她恨他
恨他在五年前,根本不顧他們之間的感情,要跟她斷了。
恨他在她被沈佳容囚禁的時候,他淡定的去跟葉斯琦訂婚
這一切,都是不可磨滅的傷害,深深的烙在她的心上
厲衍爵對上她的眸,她的眼底,沒有了任何的感情,只有熊熊的憤怒,那是針對他的。
這雙熟悉的眸子,曾經那麼熱烈的追逐在他身上,可現在,卻滿滿都是對他的恨。
男人努力壓抑住心底的痛,苦澀的深吸一口氣,“我不會逼你,剛剛的話,你就當我沒說吧。”
“你剛剛出院,不宜勞累過度,工作要勞逸結合,注意照顧自己的身體。”
風眠看着他眼底的落寞和心痛,也被刺了一下。
他也會痛麼
如果他真知道痛,爲什麼五年前,還要做出那種選擇。
若是他在五年前,她的九死一生中後悔了,那他完全可以補救啊
可他偏偏爲什麼,要跟葉斯琦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這樣做,是將她和丟丟置於何地
不。
他絕對沒有痛,是她看錯了。
又或者,這就是他裝出來的。
這個男人在五年前就沒有心,她怎麼可以奢望,他在五年後將心撿了回來呢
他是惡人
她深深的閉了下眼睛,復又睜開,衝着厲衍爵慘淡的一笑,諷刺的說,“那我就謝謝厲少的體恤了。”
說完,她便抱着文件離開。
瀟瀟灑灑,沒有回頭。
厲衍爵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盡是蒼涼的落寞。
他能感覺到,他和她之間,已經隔得,太遠太遠了。
就算她已經回到了這座城市,他們的生活,也彼此有了交集。
但他們之間,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他拼命努力往前夠,都觸不到她。
這樣的感覺,讓他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生平所有的挫敗,都是她給的。
“對不起。”看着她的背影,消逝在他的視野中,他默默的低喃一聲。
而後,便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