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人命”她緊緊咬着脣，紅着眼睛看向他。
厲衍爵掙開她的手，“但是涉及那臺儀器，已經有太多人搭上自己的命，毀了自己的人生了本身它的存在，也是嚴重破壞社會公平，破壞倫理，厲家不會做出這種事”
他走到落地窗前，站到那裏，背對着她說，“你還記得，我母親當年曾經跟禾槿夫人的合作麼其實我們都誤會了她，她和禾槿夫人合作，就是爲了儀器的安全，禾槿夫人有黑道勢力，能夠幫助到她。”
“我母親那麼在意名頭名聲的人，願意找禾槿夫人合作，這件事的嚴重性，就可見一斑，現在輪到我做選擇，我也選擇如此。”
白歆羽聽完他的話，脣角浮出一抹笑意，空洞無力。
“你如果不提醒我，我都不想記起這個人，禾槿夫人曾經留給我的陰影，讓我這輩子都難以忘記，沈佳容跟她合作，更讓我恨上加恨。”
“你說這段話，是在提醒我，你是跟沈佳容一般的人麼”
本來，她曾經叮囑過自己，愛比恨容易。
這五年來，禾槿夫人雖然清楚她的存在，但是也沒有針對她。
爲了楚原燁，她也沒有再去招惹過禾槿夫人。
不過她覺得挺奇怪，爲何禾槿夫人一下子就收手了，曾經也好奇的問過楚原燁，楚原燁就解釋給她，說大概是因爲霍家。
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通。
那是在三年前，她在一個加班的深夜，看到了被仇家追殺，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霍祁夜。
異國他鄉，她很弱，當時她也有過掙扎，到底救不救。
有路人經過，沒有敢招惹那些霍祁夜的仇家，紛紛只是“路過”罷了。
但她最終還是硬着頭皮，上去救了。
但結果也是很慘烈，她也受了很重的傷，所幸運氣好一點，負責保護霍祁夜的保鏢，也趕來了。
就這樣，她成了霍祁夜的救命恩人。
霍家奶奶見了她，發現她長得，很像自己年輕早逝的小女兒
老人家有遺憾，就把對小女兒的感情，傾注到了她的身上，她和霍家的交往，也逐漸密切。
霍家在境外的勢力很強大，禾槿夫人看重這一點，也不足爲怪。
厲衍爵聽着她的討伐，胸口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刀，他無奈的牽起脣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縱使我母親十惡不赦，她對不起你，但事情總有另一面，我不是替她說話，而是客觀冷靜的看待整件事。”
他回過頭來，深深的看向她，眼眸幽沉深暗，“我們的老熟人很快就能到，到時候他會揭開五年前的一切，你也會明白我的苦衷，我希望一切到那時能夠落幕。”
“至於我母親那邊，我也會幫你處理，就跟以前那樣幫你。”
白歆羽只覺得，眼前的厲衍爵，是越來越陌生了。
這樣子的他，跟自己最近接觸的他，也不一樣。
跟以前那樣幫她
還有老熟人，是誰
“你口口聲聲幫我，有問我願意不願意，接受你的幫助麼”她的脣角勾起一抹諷刺，冷對向他，“我不稀罕”
他同樣緊緊的盯着她，眼中愈發深邃暗沉，眼底仿若颶風掃境後的森冷，低吼道，“這一次，我沒有讓你選，我只是想快速結束這些事我不想跟你猜來猜去，你也不必跟我猜來猜去，直接點纔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她聽着，身子一震。
男人這也才意識過來，可能自己突然這副樣子，嚇到了她。
他倒吸一口涼氣，眼眉間有一抹憂愁掠過，“大概我是老了，不想毫無意義的兜來兜去了，既然你發現了，那一切就全力往前推進。”
“我跟你已經錯過了五年，不想繼續錯過。”
白歆羽看着他的樣子，張了張口，卻也又說不出什麼。
這樣子的厲衍爵，太令她震驚了。
她同時心如明鏡，就算她問他，究竟部署了什麼，他也不會告訴她。
那她，就不必多費脣舌了。
她沒有也沒說，直接退了出去。
出去的時候，她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腳步也愈加的沉重。
臻臻剛剛從外賣上，點了一杯熱的蜂蜜柚子茶，見狀小心翼翼的上前，捧給她，“風小姐，你喝點暖和的吧，暖暖胃。”
風眠呆愣了一下，接到了手裏。
果然是熱的，很溫暖。
醫院
厲薇安擋在了沈佳容病房的門口，不讓厲衍爵進，“她不見任何人。”
厲衍爵則是蔑視了她一眼，眼神睥睨，“你除了幫風眠做事，還要幫她做事，不累”
聞言，厲薇安就是臉色一變，強撐道，“我沒有，我都恨死風眠了，怎麼可能幫她做事”
厲衍爵冷漠薄脣，勾勒出一抹冷硬的弧度，“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爲了陳淑麗幫風眠做事，我不會攔，更不會說什麼，但你要是繼續拎不清，那就”
沒有等他說完，厲薇安就火速的閃到了一邊去，“你進去吧。”
她的臉色，已經慘白一片。
她本來以爲，這只是自己跟風眠的祕密，沒想到厲衍爵全都掌握透了。
並且，他還是那麼的不動聲色。
讓所有人都以爲，他什麼都不知道。
原來，五年真的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風眠可以風風火火，疾風暴雨了。
而厲衍爵則隱藏好自己，扮豬喫老虎，玩得很爽
現在，她已經真正服氣了。
看來，他們倆纔是天生的一對兒。
從一開始，她就已經在厲衍爵這裏出局了。
就算她再心有不甘，也無計可施。
隨即，她便是釋然的一笑。
就讓他們高手去對高手吧，她安安靜靜的守護住，自己能擁有的幸福，就不錯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出手機，看着陳淑麗給她發來的飯菜照片，整張小臉都變得溫柔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