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白歆羽過得也不錯的時候,她最終放心,“過幾天,也帶我見見那個孩子。”
“好啊,當然好,他知道你,知道你是救了我一命的大恩人。”
“不要太客氣了,那些我還的債。”薛卿柔感慨說,“前塵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咱們都好好的。”
“好好好,不跟你客氣。”白歆羽破涕爲笑。
當不可避免的,談到了喬安染。
薛卿柔嘆了一口氣,“她找了一個有點錢的老男人嫁了,我勸過她,她不聽,也只好由着她。”
“那個老男人對她也不好,她最近也跟着我過來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她有機會,找你的麻煩。”
聽着,白歆羽不禁唏噓,“我是沒法改變她的想法,你也沒有辦法,各人有各人的命吧。”
“是啊,我是看開了,不管她,她想看看我就看看我,不想見我就算了。”薛卿柔豁達的說。
翌日
薛卿柔看到接自己的車到了,剛要準備出門,喬安染喊住她。
“你現在要去見沈佳容”
薛卿柔沉思了一會兒,點了下頭。
“帶我一起去麼”喬安染又問。
薛卿柔有些犯難爲,搖了搖頭,“她的情緒不對頭,還是讓我自己一個人去吧。”
“這樣啊。”喬安染沒有說什麼,只是扯了扯脣角,“沒什麼,我就是自己一個人待着無聊,要不我約一下,以前的朋友出來吧。”
“好。”薛卿柔不操心她那麼多,她已經學會放手,自然隨她去。
她轉頭要走,喬安染又喊住她,“媽,我跟你換換包吧,我那包背厭了。”
“可以。”薛卿柔不疑有他,跟她把包換了去。
喬安染把她送上車,目送車子駛離開,脣角勾起弧度。
她拎了拎薛卿柔給自己的包,“媽,別怪我,是你先拒絕帶我去的,我就只好在那隻包裏,加了錄音筆了,到時候你們說什麼,我就聽到了。”
薛卿柔看到沈佳容的憔悴,眸光也黯淡了一些。
她從包裏,拿出一盒陳皮糖,“這是你愛喫的口味,不知道現在變了沒有。”
沈佳容看着她,一陣發愣,“我不知道,讓我換一種活法,我可不可以”
厲衍爵和沈繁秋,都有勸她釋然,讓她換一種活法。
以前的生活回不去,她只能換。
換了能熬得過去,就是熬過去,若是熬不過去,她估計想要自殺。
薛卿柔爲她剝開了一顆糖,放在茶水裏,“我這麼多年,跟以前過得,就是不一樣,你看我現在狀態怎麼樣”
沈佳容這纔將眸光,專注的移動到她的臉上,嘆了一口氣,“你現在看起來,比我過得好。”
“是啊。”薛卿柔點頭,“你在商場浮沉,比我更懂分析利弊,你應該也知道,現在甘心退下來,過自己的小日子,會比較好。”
“我知道。”
而薛卿柔參悟透了她的心事,伸出手去,覆住她的手背,“我們也老了,應該學會跟一切和解了,厲少也不是冷血的人,只要你做出改變,他會回來的。”
“還有秦非墨那邊,把他想要的給他吧,他想要的,不過是給自己母親求一個身後名罷了,秦非墨是厲霆霄的孩子,將她寫入厲家的族譜,確實是他應得的。”
聽言,沈佳容就抽回了手,眼睛紅起來,“答應了他,那我在厲家的最後一點顏面呢”
“可是我們也弄丟了,那個女人的顏面啊。”薛卿柔陷入悔恨當中,低喃,“我們都清楚,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壞女人,她跟其他男人發生關係,是我們背地裏促成的,這是我們做的孽,該還了。”
“我這一生,也在爲此付出代價,我爲自己年輕時候做的傻事而後悔。”
“當年孤傲的恃才傲物的我,發現才學很無用,癡迷於金錢,做了那麼不光彩的情人,再後來,纔有些領悟,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但之前的事,已經沒法追回來了,而這麼多年來,我過着平凡的日子,已經很滿足了。”
沈佳容臉色慘白,“你怎麼可以,可以把自己那些不堪,給說出來。”
薛卿柔給她倒了一杯,添了陳皮糖的茶,放到她的面前,釋然的對她一笑,“我當過情人這件事麼是很不堪,但當我願意說出來,就說明我能面對它,再也不需要躲躲藏藏,以後的每一天,也不必患得患失。”
“我也希望你能這樣,將一切都放手,往後就不用再擔心,秦非墨會不會來尋仇,白歆羽會不會尋仇,我們過完全屬於自己的生活。”
沈佳容就盯着她脣角的笑容,眼睛眯了眯。
她貌似,看不出薛卿柔笑容裏的破綻。
可薛卿柔給她刻畫的生活,真適合她麼
一旦想到,在厲家的族譜上,那個女人的名字,也被填上去,跟她在一處
她感覺就要崩潰了
沈佳容捏緊拳頭,拼命壓抑住怒火,“你先走吧”
“我再陪陪你”
“趁着我沒有發火之前,你走”沈佳容咬牙切齒。
“你”
薛卿柔見她臉色猙獰,儼然是發怒的跡象,她有些難過,發現自己勸不住她。
於是,只能作罷走人。
沈佳容怔愣的看着面前的茶水,愣神了許久。
這時,就見到喬安染走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我不想見到你們母子,你走。”她厭惡的蹙了眉頭。
而喬安染只是一笑,舉起手裏的錄音筆,陰惻惻的一笑,“我貌似,已經知道了你們的小祕密,你還要趕我走麼嗯”
沈佳容一恐,“你說什麼。”
喬安染捏着錄音筆上前,在她對面坐下,脣角染滿譏誚,“比如說,秦非墨的身世,你當年是怎麼對付那個女人,這些公佈出去,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