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澈沉着臉,臉上是黑雲壓城。
喬安染見他如此神色,也被嚇到了。
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她就抖擻起來精神,繼續說,“我不怕你去查,你儘管去查證,當年這件事的真相。”
“白歆羽那孩子的出生,是用媽的命,賭來的這麼多年過去了,白歆羽依舊不知悔改,這個人已經壞透了”
時澈深吸一口氣,聲音黯啞,“知道了。”
喬安染連忙拉扯住他的手臂,“爲了媽,我們兄妹倆,就應該一條心,你千萬不能聽信白歆羽的花言巧語啊。”
時澈臉色沉着,反手攥住她的手腕,“我心裏有數,你先跟我離開這裏。”
喬安染看向自己被他攥着的手腕,往後縮了一下自己的手,進一步朝着他確認,“你一定不會跟白歆羽接觸的對不對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對不對”
時澈眉頭深鎖,“從長計議,今天不是時候。”
得到了他的準話,鬆了一口氣,跟着他走了。
606包廂內,白歆羽看着下面發生的一切,不動聲色的勾了勾脣。
收據和地契很快就送了上來,白歆羽仔細的將發票檢查好收好,輕輕吐了口氣。
終於,是把這塊地給買下來了。
雖然有一些波折,但至少是解決了心頭的一塊大石頭。
和工作人員說了一聲“謝謝”,就匆匆離開了包廂。
走到半路,她纔想到厲衍爵。
從到這裏開始,他就一直在忙,到結束了,他都沒有現身。
倒不是她不能獨立,而是他不在她身邊,她或多或少的會擔心,會牽掛。
感情這東西,就是這麼的神奇。
會將你自己的時時刻刻,跟他的時時刻刻聯結在一起,彼此惦記。
而就在她拿出手機,準備給他撥一個電話的剎那,一個側影從屏風外露了出來。
男人身姿頎長,風采卓絕。
在看到她的瞬間,便展開雙臂,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對他突如其來的熱情,白歆羽覺得有些奇怪。
她不過是拍下一塊地而已,他這麼激動的麼
“怎麼了”她秀眉微微蹙了一下,然後舒展開,笑着調侃他說,“你該不會是因爲這塊地,而這麼激動吧,就不擔心我喫醋”
畢竟是蘇蔚藍的事,他這麼激動,還是真不怕她喫起醋來啊
厲衍爵聽見她的話,也是一陣失笑,他稍微鬆開了她一些,然後以專注無比的神情看向她,“小腦袋想些什麼呢,想多了。”
“嗯那你是”她欲言又止。
“有好消息告訴你。”他溫柔的輕聲道,然後就附耳在她耳側,說出了原委。
白歆羽聽完,便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眸子,“你是說,你剛剛接到的電話裏,給我哥治療的藥物已經成功了太好了”
“不錯。”厲衍爵點頭,“現在我已經讓醫生試着給他用藥,所以我們儘快趕過去看看。”
“對,儘快”
她太高興了,連忙拉住他的手,急不可耐的往外走。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啊
她總算,沒有辜負楚原燁對自己的愛。
而剛好就在這個時候,樓下的時澈和喬安染碰巧擡頭,一下子就看見了樓上那道纖細的身影,以及厲衍爵。
時澈看着兩人的親暱,略微蹙了下眉頭,表示厭惡。
而喬安染臉色慘白猙獰,她猩紅的眸子,就死死的盯住,厲衍爵和白歆羽彼此拉緊的手
與此同時,厲衍爵也看到了他們,握住白歆羽的手,又緊了緊。
而後,他就像是無事的人一般,跟白歆羽手挽手下了樓。
白歆羽也只是涼涼的看了喬安染一眼,便與他們擦身而過。
喬安染的手緊緊攥住,一口氣就悶在胸口,差點就踹不上來
她分明,就在白歆羽的眼裏,看到了她對自己的蔑視。
簡直是可惡可惡至極
喬安染心裏有氣,瞪着他們離開的方向,對時澈咬牙切齒說,“你都看到了他們兩個人,沒有一個人,能把咱們兄妹倆放在眼裏”
時澈收回眸光,聲音壓到了最低,“也許,他確實有那個資本不把我放眼裏。”
就在他和厲衍爵發生衝突的時候,厲衍爵就速戰速決,搞亂了他的併購,害的他亂了針腳,只能去處理併購案。
這樣出手凌厲的厲衍爵,令他始料未及。
近幾年,他們很少交手,他曾經天真的以爲,自己成長了,能和厲衍爵匹敵了。
卻沒有想過,厲衍爵也在成長。
而顯然的,厲衍爵的生長速度,勝他一籌。
“什麼”喬安染微愣,她以爲自己聽錯了,一向無往不利的時澈,怎麼會說出這種,唱衰自己的話呢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但時澈卻沒有了解釋的意思,只是搖了搖頭,“沒什麼。”
喬安染心裏納悶,一陣蹙眉。
而時澈扭頭離開,她也只能跟了上去。
這場鬧劇,總算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他們一行人抵達紐約的時候,正是一個下雨天。
車子向前行駛時,濺起的水珠輕輕地落在車窗上。
天空覆蓋着一層灰色,令人幾乎看不出天空和雲的區別。
白歆羽看着車窗外,越來越接近楚原燁所在的私人醫院,臉色便越發的沉重。
厲衍爵從旁,抓住了她的手,替她暖着,“手怎麼這麼涼。”
她深吸一口氣,“不知道爲什麼,我有種不安的感覺,希望我的感覺是錯的吧。”
說到後處,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種緊張忐忑的心情,她已經很少很少有了。
“可能是關心則亂,很快就到了,你先休息一下,到了我喊你。”厲衍爵爲她拿來眼罩。
白歆羽也覺得,自己想東想西,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實在是無濟於事。
她便接過眼罩,戴了上去,然後閉上了眼睛。
也沒過多久,車子便抵達了私人醫院。
厲衍爵叫醒了她,然後爲她打開車門,白歆羽握住她的手,下了車。
潮溼的地面走起來很冷,被雨水親吻後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