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追隨唐尚,老夫今日必斬你,若追隨唐家,那就站在我身後來。”
二長老補充了一句。
對於唐山這個天賦絕倫的弟子,二長老素來欣賞,卻也感覺頭疼。
因爲唐山心胸太過於狹隘,睚眥必報,而且沒有容人之心。
只要能達到目的,唐山可以不擇手段。
本來在這亂世之中,只要你有本事,這種性格也並非十惡不赦。
但唐山鐵了心也和葉秋爲敵,這一點,二長老自然不能容忍。
“師父,對不起,家主代表了唐家,我贊同他的理念,但我不會和您爲敵。”
唐山猶豫片刻,翻身下馬,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今日之戰,我打算不相幫。”
說完,唐山帶着自己的騎兵,退到了遠方。
“唉。”
二長老微微搖頭,眼中滿是失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抉擇,唐山是本家貴子,他認爲唐尚會贏,他這樣抉擇並沒錯。”
葉秋微微一笑,眼中滿是不以爲然“唐山,難道你真以爲,你是忠心於唐尚”
“難道不是”
騎着馬駐足遠方,唐山反問。
“你不過是以退爲進,假裝保持中立,然後盡靜觀其變罷了。”
“我若葉家軍勝,你身爲二長老弟子,至少可以免死,還能保留麾下鐵騎。”
“若唐尚勝,則你立場堅定,日後,定然會被重用。”
這話一出,唐山色變。
唐尚望向唐山的目光中,頓時多了幾分輕視。
那些唐家的長老,無論立場如何,無不搖頭。
很多人終於能明白,爲何二長老嘆息的真正的原因。
怒其不爭啊“今日,我葉紫陽定要再造唐家,讓唐光的榮耀,重新降臨鎬京”
葉秋的淡然聲音,如雷霆般轟隆響起“我不需要牆頭草,也看不起兩面派。”
“我不管你們內心的真正想法如何,也不需要你們真心追隨我。”
“我要的是一個全新的唐家,以唯纔是舉的唐家,一個能征戰四方的唐家。”
“凡我唐家子弟,你們但凡體內還有一絲熱血,但凡想重造輝煌,讓正義降臨大地,那就隨我一戰”
“若是不願,我也不會強求,但作壁上觀者,等此役結束之後,我絕對不會留着,但也不會殺你們,而是驅逐出唐家堡。”
“至於半途偷襲者,滅族”
葉秋說道。
嗡聲音落下,全場震動“若是總殿主不嫌棄,老夫願意跟隨”
一個鎮國修爲的老怪,帶着一羣人從遠方走過來。
這人本是青衣侯的追隨者,雖只是一品鎮國,卻也算德高望重。
伴隨着他的帶頭,很多原本還在觀望中的光明殿弟子,高層,紛紛站在了葉秋的身後。
不到片刻功夫,幾乎所有的光明人,都站在了葉秋的那一邊。
風堂主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羣,頓時感覺到了久聞的熱血沸騰。
多少年了風堂主已經記不得是二十年,或者是三十年,他沒這種燃燒的感覺了。
其實光明殿的很多強者,他們並非真的與世無爭,而是對唐家失望罷了。
這是整個唐家的制度出了問題,絕非一人之力所能逆轉,哪怕是三品鎮國也不行嚴格來說,青衣侯算是一個先驅,一個以一己之力,更改整個唐家的先驅。
但可惜的是,青衣侯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這才的當年青衣侯和唐閣老爭奪家主,爲何會失敗被廢掉修爲,驅逐到光明殿的真正原因。
也正是因爲青衣侯身上那股,想要改變唐家的精神和決心,他在光明殿之中,纔會擁有那麼多的追隨者。
但如今看來,青衣侯還是不夠強,而且他的手段太殘忍,可謂是“暴虐無道”。
反而是葉秋,他從踏入鎬京開始,一直都是“君子之道”,一直都光明磊落。
如今葉秋展現出能和唐尚抗衡的力量,哪怕唐尚有尚方硯臺,整個光明殿都會站在葉秋這一邊。
因爲葉秋贏了,光明殿纔會繼續存在,光明弟子才能算是個人。
而若是唐尚贏了,光明殿就覆滅了,衆人也只能爲奴,狗都不如。
“唐尚,說起來,我們還得感謝你,若非你的咄咄逼人,我光明殿之亂,這纔會結束的如此迅速。”
得意之下,風堂主忍不住一句調侃。
衆叛親離望着那些來自各個分脈的子弟,都毫不猶豫的走到葉秋身後。
唐尚目帶陰沉,他雙目噴火,恨不得用眼神,將葉秋給挫骨揚灰。
甚至就連本家之中,很多高層也選擇了離開,走到了葉秋這一邊。
“其他人走也就罷了,你們都是本家的貴族,平日裏地位尊崇,爲何要叛亂”
指着一個平日裏頗爲信任的長老,唐尚一聲怒喝。
“四大長老爲嘔心瀝血多年,大長老也就算了,你竟玷污本家至寶,還要斬殺其他三位長老,唐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這長老不開口還好,他一開口,直接將唐尚罵了個狗血淋頭。
“好”
“說的好”
“你唐尚可以橫斷獨行,卻不該褻瀆尚方硯臺,斷我唐氏根基”
“縱然你唐尚再強又如何
我唐家從此後續無人,不若唯纔是舉,如此,我唐家方能有一線生機”
唐家衆長老都激動起來,一個個指着唐尚鼻子,坡口就罵。
其實這不難理解,尚方硯臺存在千年,對唐家歷代子弟而言,代表了傳承和信仰。
多年前,唐尚爲唐家立下卓越功勳,外加當時制度的漏洞,這才租借到了尚方硯臺。
但當租期到期以後,唐尚卻霸佔着尚方硯臺,遲遲不歸還。
本來對於這件事,很多唐家人都有微詞,只是人言輕微,無人敢當衆說出來。
如今唐家出現劇變,到了最關鍵的抉擇之時,但凡有血性的唐家人,他們自然知道如何抉擇。
“父親,唐家之日之變,必須用血來解決。”
唐尚猛吸了一口氣,目光徵詢的望向唐閣老。
唐閣老擡頭望天,一句話冰冷而出。
“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