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遲了？”
武一鳴下意識地反問。
話剛出口，他的臉色就是一變，整個人僵住了。
在武一鳴的身後，武一白，月無痕，月無雙，齊齊色變。
眼前，豁然開朗。
原來，不知不覺中在司空烈的引路下，他們已經走到了礦山的最深處。
在一片豁然開朗中，他們看到了成片的紅光，紅得妖豔，紅得粘稠，像是蜂蜜一樣的質感，在徐徐地流動着。
這紅光流轉在他們的身上，皮膚的表面，汗毛就一根根地卓然豎起來，就跟被一隻滿是手汗的大手，來來回回一遍遍地撫摸着一樣。
“這......這是什麼？”
武一鳴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靠到了牆壁上，與司空烈拉開了距離。
他並沒有發現什麼，只是生命的本能讓他想要離開大師兄遠一點，再遠一點。
“你自己看。”
司空烈語氣中帶出譏諷，伸手一指。
受到未知震懾的二武和二月下意識地循着他所指望去。
落在後面的陳陽，目光深邃，同樣投了過去。
那裏，猶如池塘般，有一個大池子，在徐徐地晃動着。
大池子裏，滿滿地盛放着一池的液體。
液體像是岩漿，火焰燒融化了礦石，提取出了裏面的金屬，化爲鐵水、銅水的混合物。
在上面，又漂浮着一層類似石頭殼子一樣的東西，愈發地像是堪堪要冷卻下來的岩漿了。
但無論是陳陽，還是其他幾個人，第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那絕對不是岩漿。
那是
——血！
濃郁的血腥味，一陣陣地飄過來，燻人欲嘔。
那血腥味，還不是新鮮血液的味道，而是把血放出來，扔在木桶裏面暴曬個幾天，最後發了臭的味道。
馬上，他們就知道這臭味是怎麼來的了？
這還是一頭熟悉的屍魔。
那一頭由上百人合抱在一起形成的奇形屍魔。
它現在只剩下半頭，大半的身軀都融化到了血池當中，這個過程還在不斷地發展，就像是大塊大塊的凝固油脂，在高溫的鍋裏面飛快地融化似的。
“撕拉~”
肥膩的肉撕扯開來的聲音傳來，陳陽看到奇形屍魔生生扯開自己的腹部，像是往鍋裏面倒肉一樣，將一肚子的修士屍體倒入了池子裏。
那些屍體包含了陳陽之前遠遠看到過的翠微峯修士，也有沒見過的，但穿着月下劍派標準服飾的修士。
他們或是呈肉團狀，或是被分屍成屍塊，或是隻有一顆怒目圓瞪的頭顱......
最終結果都是一樣的。
它們在落入血池的瞬間，就冒着氣泡開始往下沉，然後迅速地溶解，與血池中的液體部分彼此。
倒完了庫存之後，奇形屍魔最後向着月家姐妹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皆是遺憾，口中有涎水滴落，好像在遺憾沒有能喫到嘴巴里面嚐嚐滋味一樣。
“啊~”
月家姐妹本能地驚叫出聲，然後尖叫聲又戛然而止。
她們震驚地看到奇形屍魔整個散開，化爲一堆屍體，倒垃圾一樣倒入血池當中，飛快地融化得一乾二淨。
一股無法形容的馨香味道，瀰漫了開來。
“這是什麼味道？”
武家兄弟一臉茫然，抽了抽鼻子。
月家姐妹深吸了一口氣，道：“好香。”
緊接着，四個人面面相覷，同時色變，“嘔”地一聲，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他們全都反應了過來，那到底是什麼香味了。
“吐什麼吐？”
“看好了。”
司空烈呵斥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