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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七章故人

    那些人一聽我說這話看我的眼神都帶滿了一絲不懷好意,那個問我話的紋身男摸着了自己的下巴,用貪婪的目光打量着我,問我要不要也找他談談男女之事啊。

    看着他這幅模樣,我忍住了心頭的噁心,露出了十分不屑的神情問着他,“那你要問老狼答應不答應了,你說要是老狼知道你這麼做的話,會不會覺得你有什麼其他的心思啊?”

    我的話沒有說明,但是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從上次老狼來鳳凰臺的架勢我可以看出他很強勢,而且再從鳳凰臺衆人對他的態度來看,這人的地位確實不容小覷。

    所以在面對這幾個小混混的時候,我直接擺出了老狼相好的態度,這樣總會少很多麻煩,在沒有確認我跟老狼沒有關係之前,他們應該不會對我做什麼。

    果然紋身男聽了我的話之後面上就露出了些許怯意,似乎是在思考我的話的真實性,看着我一臉冰冷的模樣最終給我讓開了一條道,並把老狼的具體地址告訴了我。

    聽到這個之後,我就跟紋身男說了一句謝謝,隨後就朝他說的地址走了去。

    老狼住在中間的一棟樓房裏,剛剛一走近我就看到了頂上擺着的大招牌上面寫着金福洗浴一條龍。

    我雖然看出了這個老狼很浪,但是我沒有想到他直接住在了洗浴中心。

    在我剛剛一接近這個地方的時候,門口就有不少接客的小妹朝我投來了異樣的神色,那種神色帶着敵意,剛剛開始我有點不明白,後面才突然想通爲什麼。

    這種場合一般都是男人來的,突然有女人出現,她們當然會提高警惕性了。

    而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躥出了一條狗。

    那條狗一看到我就衝我汪汪汪大叫着,被突如其來的狗叫給嚇住了,還沒有看清楚狗的樣子,我就急忙往後退了好幾步。

    可是當我定下神來的時候,才突然發現這條狗對我沒有任何的敵意,反而很像以前隔壁住的紅姨家養的那條二哈。

    紅姨總是說,那條狗是一隻蠢狗,每日裏總是找一個舒服的角落曬太陽,懶洋洋的,到了飯點就會乖乖回來找喫的,喫完了再出去浪蕩。

    有時候躺在地上曬太陽,被踩了尾巴,也不叫喚,只是睜開眼瞧一瞧,得,是一個熟悉的主兒,躺下繼續做春秋大夢。

    只要有點喫的,有太陽曬,有地方睡覺,這圓毛畜生好生養,這本性和二哈這名字真是相得益彰。

    每次聽紅姨說起二哈,這一聲聲感嘆就像是那京劇裏說書的,真是又精彩又好玩。

    但時隔多日,我總覺得有些不可相信,不過這狗倒像是認得我一樣,雖然衝着我叫,但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敵意,而且還好像想要親近我一樣。

    越看它越覺得它像是紅姨養的二哈,但心裏又充滿了質疑,總覺得不可能在這種地方遇見二哈。

    二哈可是紅姨最喜歡的狗,不管走到那,都喜歡帶着一起的。

    我試着叫了一聲二哈,這狗像是認出了我,一下就朝我撲了過來,眼中洋溢着熱情,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而這個時候從洗浴中心裏鑽出了一個穿着粉色衫子的女人,一看到她,我整個人就傻了,這不是紅姨嗎?

    紅姨走出來之後先是喚了一聲二哈,這狗立馬衝她喊着,然後又衝我叫喚着,紅姨看它衝着我叫,這才反應過來,朝我看了過來,一看到我,她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的神情,好半天才喃喃地問着,“阿怡?”

    很久沒有人這麼叫過我了,一聽到這個聲音我心裏一下就泛起各種漣漪,那些漣漪牽動着以往的回憶,一下讓我忍不住熱淚盈眶,癡癡地喊了一聲紅姨?

    紅姨聽見我這麼喊她之後,急忙朝我走了過來,拉住了我的手一個勁地摸着我的臉,眼睛突然就紅了。

    “阿怡,你怎麼在這?阿怡,這麼久沒見,你看看你都長這麼大了,阿怡,你還好吧。”

    我衝她點點頭,跟她說我還好。

    “好,好就好,我以爲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說着紅姨就上前抱住了我。

    我也緊緊抱住了紅姨,那些關於黃沙鎮的記憶再次涌上心頭,飛翔的蝴蝶,黑色的骨血,早已經跟塵土化爲一體的阿蝶。

    “你,阿怡,你怎麼會在這裏?我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紅姨越說越激動,而一邊的二哈也一直圍着我們倆轉着圈,越轉圈邊汪汪汪地叫着,訴說着心裏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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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紅姨這麼問,我纔想起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急忙問着紅姨認不認識老狼。

    紅姨一聽老狼的名字臉色就變了,把我拉到了一邊,避開了那些一直瞪着我們的站街小姐,問我找老狼做什麼?

    我從紅姨的神色中看出了紅姨認識老狼,急忙問着老狼在不在?

    紅姨衝我點點頭,一看見紅姨點頭了,我急忙問着紅姨能不能帶我去見他,雖然還沒有踏進這個洗浴中心,但是我隱約覺得這地方不簡單。

    紅姨猶豫了一下,問着我找他做什麼?

    “紅姨,我現在不方便跟你說這個,你能不能先帶我進去找找他,我有急事。”

    紅姨眼中帶着疑惑,但是再看到我緊張的神色之後,還是答應了,帶我進去找老狼。

    說完她就緊緊拉住了我的手,讓我跟着她,進去之後別亂說話,也別亂動。

    看着紅姨有些緊張的神色也應徵了我剛纔的想法,我急忙答應着紅姨,讓紅姨帶着我進去了。

    在紅姨剛剛拉住我的手要帶我進去的時候,旁邊一個女人就開口嚷着,“喲喂,紅姨,你這是哪裏找來的小狐狸精啊,咱們姐妹還沒有飯喫呢,你不會讓人來搶我們的生意吧。”

    紅姨聽了之後白了她一眼,“自己去接自己的客人,其他事不需要你管,難道男人的那玩意還堵不住你的嘴嗎?”

    那女人被紅姨這麼一搶白,當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她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身邊的一個姑娘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別再說了,紅姨也不管她,拉着我徑直往裏面走了去,也不去管身後的人說些什麼。

    紅姨年紀跟阿蝶差不多大,但是從來沒有碰過那玩意,所以看起來比阿蝶年輕一些。

    阿蝶如果活到現在的話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但我真的不敢想象她要是活到現在,到底會活成怎麼一副千瘡百孔的模樣。

    此時紅姨走在我的前面,她的身材依舊像以前那樣豐腴,前凸後翹,處處透露着一個三十多歲女人的成熟,這種熟女是很多男人都喜歡的。

    剛剛好的年紀,什麼都會,也懂得風情。

    不過我確實沒有想到紅姨會來這裏,我以爲她會在那個小鎮呆一輩子的,以前沈萬財打我的時候,阿蝶護不過來的時候,她也會來幫着勸着。

    沈萬財很顧忌面子,有外人在的時候,他雖然還是會露出那副醜惡的面孔,但也會收斂一些。

    我一直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紅姨,思緒越飄越遠,不由想起了以往不少的事,想起那個拋棄她的男人,想起她以淚洗面的模樣。

    我曾經問過她後悔嗎?

    她眼睛飄向遠處天空中飛翔的鴿子,好半天才怔怔地跟我說着,“後悔?從愛上他的那天我就沒有後悔過。”

    那時候我不懂這種執念,只覺得傻,可是多年之後,輪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我才明白那種感情是怎樣的無奈。

    明知道飛蛾撲火,你也奮不顧身,即使粉身碎骨。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本質吧,無論什麼人,終歸離不開一個情字。

    其實我隱隱約約明白,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身體裏有一部分很早就成熟了,還有一部分一直沒成熟。那沒成熟的部分,不知道是一直沒成熟還是就那樣直接爛掉了。

    太陽底下無新鮮事。

    黃沙小鎮的巷子裏的,紅姨賣弄着風情,旁邊的父母在放學前提前去紅姐兒的屋子裏坐坐,等到了放學時間就去學校接小孩子回家。

    紅姐兒的屋子與學校一牆之隔。

    有時候,穿着制服的警察會呼啦啦的拿着警棍逮人,從巷子這一頭跑到那一頭,那真是一場看者興奮,聞者落淚,跑者心驚的的街頭藝術行爲。

    腳板兒踏在粗糙的碎石子路面上,有着最純粹而接地氣的質樸,更像是一羣人與另一羣人的力量的較量。

    很多年後,我輾轉在這個城市取得立足之地的時候,見過一場聲勢浩大的穿越街頭行爲。

    不像黃沙鎮裏那一場場的力量角逐之後是一場生活膩味了偶爾打打野味的漫不經心。

    冬歡的穿越街頭行爲,是一場真正的廝殺,冰冷的手銬,嚴峻的警衣與便衣穿梭其中。

    有時候覺得那些人真是好能耐,穿梭在不同的身份中,只需要一個自欺欺人的謊言就能有一身孤勇,帶着一股奮不顧身的悲壯狠決和固若金湯的愚蠢執着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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