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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兩百四十一章不知歸處

    當明晃晃的燈光刺着我的眼睛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慢慢流逝,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見了有人在呼喊着阿蝶。

    我的靈魂像是慢慢飄了出去一樣,剛剛一擡頭就看到了自己正躺在手術檯上,好幾個醫生圍着我給我做着手術,緊急止血,到心臟復甦,所有能想的,能做的,他們都做了。

    可依舊感覺病人生命垂危。

    有一個剛剛來的小護士低聲嘀咕着,“周禹謹還在外面,如果這女人有什麼危險的話,咱們,咱們.......”

    她沒有接着說下去,可是額頭早就沁出了不少的汗水。

    而在一邊的一個經驗老道的醫生也是滿頭大汗,聽了這話之後,有些勞累地呵止了小護士,跟她說,“就算她去了鬼門關,咱們也必須把她拉回來,要不然就是咱們集體跟着她去了。”

    老醫生的話並不是駭人聽聞,主要是外面的那人實在太恐怖了。

    他是這家醫院的常客,後來直接就把醫院給買了下來,就是爲了平時兄弟們受傷了有個去處,不至於去其他醫院還排隊什麼的。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他以前也經常會受一些傷,畢竟長期在這條道上混,打打殺殺的肯定在所難免,可是每次來了,他都很淡定,即使上次鋼筋直接戳穿了他的肺,差點就去見閻王了,也沒有看他這麼緊張過。

    醒來之後,沒有幾天就特別淡定地出院了,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甚至沒有苛責過任何一個人,爲難過任何一個醫生,甚至沒有喊過一句疼。

    可是今天他剛剛踏進醫院就特別緊張地站在門口等待着那個女人的到來。

    他老遠就認出了那輛他專門給她配的邁巴赫,一看到那車,他立馬就奔了上去,車還沒有停穩,他就急忙打開了車門。

    當看到車門裏的人早就昏迷不醒,身子上一直流着血的時候,他突然就咆哮了,大喊着,問到底怎麼回事?

    可是沒人敢回答他的問題,他也清楚沒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徑直抱起了躺在車上,已經沒有知覺的人一個勁往醫院裏跑着。

    一羣早就接到消息的護士跟醫生其實早就準備好了擔架,可是周禹謹壓根沒有用,直接抱起了人往急救室裏衝着,直到到最後一道門的時候,他才被護士給攔住了,讓他在外面等候。

    他有些沮喪地把懷中的人放在了擔架上,在把人放在擔架之後,他又一次滿面通紅地咆哮着,要是救不活的話,那麼就讓他們陪葬。

    本來就安靜的急救室門口迴盪着周禹謹的聲音,那些醫生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真的得罪了這位叱吒風雲的人物。

    他們也知道周禹謹從來不開玩笑,雖然她們不認識那個姑娘,可是從周禹謹的表情來看,這姑娘一定是特別重要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人救不了的話,周禹謹真的有可能會廢了他們。

    所以每個人都戰戰兢兢的。

    手術已經進行了一個小時了,每個醫生都感覺精疲力盡了,可是生命的體徵越來越弱,越來越讓人膽戰心驚,每個醫生的腦門上都佈滿了汗水,看起來真的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而坐在門外的那個人也特別地惴惴不安,坐在那裏雙手合十,捧在臉上,生平第一次,他感覺到了無力,也感覺到了這世上有些事確實是自己不能做主的。

    他不想眼前的這個女人死。

    真的不想,他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呢。

    他說不清楚喜歡她什麼,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總覺得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好像這人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可明明他就沒有見過她。

    她在臺上賣力地表演着,尤其是看她生吞下那玩意的時候,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身子一緊,突然就把自己給代入了進去。

    很奇妙的感覺,有點讓他捉摸不透,可是又讓他隱隱地興奮着,他很想跟這個女人發生點什麼,比如一夜情。

    可是還沒有等他去找這個女人,他就被人打了。

    開始他一直在旁邊注視着,他以爲她會求饒,他以爲她會放下自己的尊嚴示弱,可是他竟然從她的眼中看出了極其倔強的神色,那種神色,倔強地就像是一頭鹿一般。

    看着這樣的神色時,他心裏一驚。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他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他突然想起了在那個絢麗的夜裏,曾經也有個姑娘用這種倔強的眼神看過他。

    可是當時那個姑娘是要殺他啊,他心裏很清楚那

    姑娘傷不了他分毫,所以他一直都沒有行動,站在那裏靜靜地打量着眼前的那個姑娘。

    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真心,他只覺得女人嘛,漂亮,活好就好了。

    不管是他在西區養的女人,還是那個一直想娶的薔薇,個個都是這樣的,不過薔薇比她們都漂亮,所以他覺得她應該是他的妻子。

    這個城市最優秀的一切都應該屬於他,不管是地位,還是金錢,還有女人。

    可是,那個姑娘卻不一樣,她的眼中閃着光,即使明明白白地知道馮天倫不愛她,可是她還是像飛蛾撲火一般,義無反顧地往上撲着。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種神情,實在是太奇妙了,所以他沒有做任何的反抗,一直靜靜地打量着那個姑娘。

    可是當那個姑娘的眼淚滴在他的手上的時候,他的心突然就像是被什麼燒了一下,生疼。

    他突然也很想擁有這麼一段愛情,轟轟烈烈,即使明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條。

    可是他什麼地方去找一個這樣的女人呢?

    那些養在西區的女人,每一個都說愛他,可是誰又真正地愛過他呢,她們的眼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神色。

    後來他把沈怡給抓住了,他其實沒有想把她給弄死,可是他一看到她眼中的那股子倔強就覺得有趣,他想試試,她能撐到什麼地步。

    可是,可是直到要把她扔去喂狗了,她也沒有動搖過,甚至還差點殺了他,他暴怒了。

    爲什麼這樣的女人不是他的,那麼就讓她去死吧。

    很幼稚的想法,可是愛情就是這麼容易讓人發狂,在不知不覺中侵蝕了你的所有心智,讓你做出所有不可理喻的事情,而這些蠢事,並不是你能預料到的。

    那女人最後死了,死在了火海。

    雖然從此再沒有見過,可是那抹倔強的眼神一直藏在他的心中,讓他無法自拔,他嘗試着忘記那種眼神,可是到頭來,他還是忘不了。

    他做夢的時候,經常被驚醒,總覺得有人在那麼看着自己,可是當他睜開眼的時候,只有一個個阿諛奉承的女人對他說着愛。

    他想尋找自己的真愛,所以他像是發了狂一樣到處留情,到處找女人,可是始終沒有在任何一個女人的眼中看到那種神色。

    直到,直到在鳳凰臺看到這個女人。

    她叫阿蝶,有些土的名字,可是細細咀嚼起來,卻覺得真實,雖然不華麗,可是總能牽着你的心緒。

    剛剛開始,他對這段感情有些驚喜,所以他一直在等待。

    從阿蝶住院的時候,就讓人多加去醫院照看,自己其實也悄悄去過兩次,可是每次去的時候,都只能在門外看到她獨自坐在病牀上,對着外面的景色發呆,他不想現在去打擾她,所以一直沒有跟他說過話。

    得知她出院了,他心裏有隱約的興奮,又開始了等待。

    可是,一天,兩天,他都沒有來。

    他很驕傲,也想過讓易陽去找她,可他又覺得她跟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樣,不想強迫她。

    好在過了一個星期之後,她還是來了。

    他一看到她,就忍不住了,腦海裏已經存了太久的幻想,在那一刻突然爆發,年少輕狂大概就是這樣吧。

    他跟她拼命地做愛。

    剛剛開始他能感覺到她的抗拒,可是慢慢的,他就感覺這個本來桀驁的女人,突然在他的面前化成了一團水,溫柔的就像是春天和煦的微風一樣讓人舒服。

    他想要跟這個女人發生點什麼,他期望從這個女人眼中看到曾經見過的那種神色,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對這個女人也特別好。

    他就是想着,也許有一天,他也可以擁有那樣的愛情。

    感覺至死不渝,感覺至死方休。

    人的一生啊,不是應該什麼都去嘗試一遍嗎?

    他有錢,有權,還有數不完的女人,可是沒有幾個人是真正愛他的,他想要體驗一次。

    還好,還好,這次終於遇見了一個,他要慢慢地感化她,讓她也愛上他。

    這麼想着,他也這麼做了,可是在對她號的過程中,他發現自己也沉淪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特別享受那種狀態。

    在那個女人面前,好像一切都成爲了理所當然的事,他體驗都到前所未有的激情跟柔情,那個女人一直牽着他的心,讓他魂牽夢繞,不知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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