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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兩百八十一章答案

    你知道絕望的味道嗎?

    那種海水浸滿入心頭,一大股一大股的悲慼洶涌襲來,讓你無處可逃。

    我被兩個人控制着坐在房間的角落裏,我抱緊了自己的身子,壓根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那種極大的恐懼籠罩着我,我甚至想過,也許我現在應該自我了斷,不給周禹謹添任何的亂。

    彷如一場審判。

    嚴振華坐在沙發邊,抽了一隻又一隻的雪茄,而一邊的馮天倫看着外面飄舞的薔薇,面無表情。

    周禹謹來的時候,我很明顯得聽到了一陣急剎車的聲音,那聲音很大,一聽就是急匆匆趕來的,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巨大的聲響,刺啦一聲,刺在心頭。

    我掙扎着站起了身子,直覺告訴我,周禹謹來了。

    “嚴振華你放開我。”我掙扎着試圖從這個地方逃掉,可是嚴振華一個眼神,身邊的那些人就紛紛架住了我的胳膊,死死捏住,壓根逃不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喊聲,“嚴振華,你快把人給我放了,要不我今天非讓你陪葬!”

    那聲音一如既往帶有極盛的氣勢,即使他人還沒有上來,就連用氣勢鎮住了我們。

    周禹謹的話剛剛落音,我就聽見了一陣轟隆的槍響聲,是周禹謹衝着天空的位置開響了第一聲。

    很有威懾力的聲音,這是一個開放的城市,但也很少有人敢明目張膽拿着槍隨意亂開,可是此時的周禹謹已經被逼瘋了,他明白那些人想要做什麼,爲了搶佔先機,他先把氣勢拿足了,一槍下去,直接讓門口站滿的保鏢一陣陣唏噓,害怕地往後連連退了幾步。

    誰都知道這周禹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要是真被惹怒了,真敢朝你腦門上開槍。

    周禹謹沒有看那些廢物一眼,身邊只跟着易陽一個人,什麼也不管不顧,直接衝了進去。

    有人想要去攔着周禹謹,可都不是周禹謹的對手,幾下就被周禹謹給弄倒在地上,哎喲直叫喚着。

    聽着樓下傳來打鬥的聲音的時候,我拼命喊着周禹謹的名字,生怕少喊一聲,就真的少了一次。

    而這個時候,馮天倫一直很淡定從窗子往外看着下面的場景,抿着嘴角似乎在回憶什麼東西,嚴振華則閉目養神,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我哭喊着,罵着畜生,聽着打鬥的聲音慢慢趨近的時候,我明白,周禹謹到了。

    你爲什麼要來?

    你纔是傻子。

    門突然被衝開,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有些憔悴,剛剛從看守所出去,鬍子還沒有刮,拉碴地留在臉上,臉上的皮膚有些鬆垮,黑眼圈顯得特別沉重,而那雙眼睛卻偏偏顯得炯炯有神,帶着緊張,擔心,毫無預兆地直接闖進了我的心。

    “禹瑾。”我大喊着,試圖衝到他的懷裏,再貪婪地享受一下他的氣息,可是我剛剛一動,就有人拉緊了我,讓我老實點別動。

    周禹謹一看就火大了,嚷嚷着讓他們放開我,可是那兩個人只聽嚴振華的話,紛紛把頭朝向了嚴振華。

    嚴振華這個時候才睜開了雙眼,一臉戲虐地看着周禹謹,嘴角綻開一抹陰險的笑容跟周禹謹打着招呼,“周先生,好久不見啊。”

    周禹謹眼中露出了厭惡,恨了嚴振華一眼,讓嚴振華趕緊放人,要不他一定會血洗這個地方的。

    與此同時周禹謹當然注意到了站在陽臺邊上的馮天倫,可他當做視而不見,眼睛一直特別緊張地落在我的身上。

    嚴振華看着周禹謹這個樣子,衝那兩個綁着我的人使了一個眼神,而後就有一個人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槍直接對準了我的腦門。

    很奇怪,當冰冷的槍抵住我的腦門的時候,我並沒有任何一點害怕,我只是擔心,因爲我的原因讓周禹謹爲難,嚴振華綁我的原因已經再明顯不過了,他就是想要藉着我去威脅周禹謹,我不能讓他得逞,我甚至在心裏下了決心,如果真的到那種地步,我一定先結束自己的命。

    就像當初因爲馮天倫,所以奮不顧身一樣。

    我不是一個女英雄,做不了什麼大事,可是我喜歡一個人,願意爲他做一切。

    我想通了,他

    欠下的罪孽,我去還。

    陽陽的死,如果註定要一個人去償還的話,我寧願是我,周禹謹,你就給我好好活着吧。

    我嘶吼着,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勸着周禹謹離開這裏,“禹瑾,你快走,嚴振華早就喪心病狂了,你走吧。”

    可是周禹謹卻像沒有聽見一樣,看着那羣禽獸用槍抵住我的腦袋的時候,一臉的憤怒,直接就舉起了槍對準了一邊的嚴振華,“嚴振華,我警告你,今天她要是傷了一根汗毛,我都會讓你血償的。”

    說着周禹謹就按下了扳機,叩的一聲,讓氣氛瞬間到達了冰點。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一言不發的馮天倫終於轉過了身子,面對着周禹謹,跟周禹謹打了一聲招呼。

    “周禹謹,你還記得我嗎?”

    周禹謹壓根沒有看馮天倫,狠狠地呸了一聲,繼續威脅着嚴振華,讓嚴振華放人。

    嚴振華雙手合十,身子很舒坦地朝沙發上靠了靠,癟癟嘴,問周禹謹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就你的那點伎倆,你以爲我不知道嗎?還有你真的以爲鬧出這些事,就能徹底打垮我了嗎?我周禹謹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明槍暗箭沒有中過,老實告訴你,我早就知道阿蝶就是沈怡,是你派到我身邊當臥底的。”

    周禹謹強裝着淡定,說這話的時候,眼角輕輕瞟了一眼,看向了我,滿滿的全是難過。

    “禹瑾,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看向了周禹謹,上次周禹謹說這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知道了,可我一直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嚴振華也很好奇,盯着周禹謹,跟周禹謹說明人不說暗話,既然都到這種地步了,那就攤牌吧。

    “攤牌?你也配?”周禹謹眼角上揚,用槍指了指嚴振華,“我知道你在我身邊安排滿了臥底,我的情況你早就瞭如指掌了,可是別忘了,嚴振華,馮天倫,你們曾經都是我的手下敗將,敗給我一次,還想指望着第二次翻身嗎?”

    馮天倫站在角落裏,把手中的雪茄狠狠碾在了菸灰缸裏,幾秒之後,擡頭說着,“是啊,我們都曾經是你的手下敗將,可是周禹謹,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以爲你可以一直這麼猖狂嗎?你以爲你殺了陽陽,就可以逍遙法外嗎?那是我兒子,我一定會讓你嚐嚐什麼是生不如死的滋味的。”

    馮天倫說這話的時候,腦門的青筋全部都凸起了,憤怒到極致的模樣,倒讓我有些認不出他,難道他真的是爲了陽陽,不是爲了周禹謹的權利跟地位纔回來的?

    周禹謹冷笑了一聲,看向了我,不帶任何表情地問着,“阿蝶,哦,不對,沈怡,那麼你呢?你以前是爲了陽陽來報仇的,現在呢?”

    周禹謹的話剛剛一落,一個屋子的人都看向了我,在我沒有說話之前,馮天倫就先開口說着,“當然了,你以爲沈怡有多愛你,她爲你做的一切都是逢場作戲,她怎麼會愛上你這種殺人狂,冷酷無情,自私!你殺的可是她的兒子啊,我就不明白了,那麼小的孩子你都能忍心下手,周禹謹你就不會做噩夢嗎?”

    周禹謹依舊沒有看馮天倫,嘴裏罵了一句,“我不跟你這種沒種的人說話,說我殺人,那麼你有本事就別拋棄她們娘倆兒啊,現在跟我算賬,馮天倫,你是幼稚園的吧,早做什麼去了,現在來馬後炮。”

    一邊的馮天倫在聽了周禹謹的話之後氣得臉一陣白一陣黑,眼中直冒火,恨不得當即就把周禹謹給徹底弄死。

    而說這話的時候周禹謹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可以看得出來他特別希望我給他一個答案。

    我深吸了一口氣,擦掉了眼角的眼淚,露出了一個自認爲最美麗的笑容,看向了一邊臉上依舊掛着擔心的周禹謹,“在你讓陳錢來接我的那一刻,你就應該知道我的答案的。”

    周禹謹聽了之後,兩行眼淚就順着流了下來。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哭,眼眶一紅,眼睛一皺,眼淚就肆無忌憚地流了下來,在馮晴出事之後,他也哭過,可那時候,他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讓任何一個人看見。

    看着周禹謹突然流淚的模樣,我心疼得不行,恨不得立馬衝過去,幫他擦乾眼淚,“禹瑾,別哭,答應我,好好活着,你的罪孽,我替你去還,能遇見你,我一直覺得很幸運。”

    周禹謹沒有去擦他的眼淚,像一個孩子一樣固執地搖搖頭,“阿蝶,既然我知道你的答案,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我的答案,我是不會讓這羣畜生傷你分毫的,你是我的,別人一分一毫也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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