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縷諸天輪迴盤氣息猶如活物一般，從他掌中游了出來，繞行在指尖，猶如一枚不顯眼的纖細指環。
陳陽就用那一隻手，隨意地在書架上抹過去。
邊上，一個個鬼火燈籠聚攏了過來。
明面上，自然是照明。
實則，是監督。
天知道有沒有人玩順手牽羊的套路，但凡自個兒上手的，全受到鬼火燈籠的額外注意。
就在攤位老闆那頭皓首老狐狸的目光都飄了過來的時候，嘭嘭嘭的沉重腳步聲，從外頭傳了過來。
腳步聲之外，就是如雷吼聲。
“老狐狸，你居然敢騙老子！”
“退貨，還老子的錢來，不然老子剝了你的皮，讓你變成狐狸圍脖。”
來者如颶風過境，書肆中衆人眼前一花，就看到一條軒昂大漢，兩米往上的魁梧個頭，一隻蒲扇大手，直接把老狐狸拎着脖子舉了起來。
好好一個入冥境界，不下陰魔宗底層內門弟子修爲的老狐狸，愣是沒能反應過來。
“是他！”
在衆人震驚愣神的當口，陳陽就認出了來人。
“劉牛兒！”
當日在丁三號門外，就是這個劉牛兒代表蠱公子過來，表達了兩清的意見。
陳陽對這個“兩清”意見很大，後面又有殭屍肉的事情，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後，對這個劉牛兒更是印象深刻。
此刻，劉牛兒與當日去找他時候，又有了明顯的變化。
他身上的肌肉愈發地魁梧，鼓脹，一塊塊墳起，連寬大的衣服都遮掩不住。
他暴露在外的皮膚上，晦暗得愈發明顯。
像是，那些整容過度，整個臉都僵掉的人一樣，做不出多少表情，彷彿用力笑用力哭，用力地憤怒，臉上的肉就會嘩啦啦地往下掉一樣。
“他來幹什麼？”
陳陽疑惑剛起，那頭劉牛兒和老狐狸一番爭執，就什麼都明白了。
“兀那蠻牛，你可想清楚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有種你就打死我，還一下手，我老蒼狐就是你養的狗。”
老蒼狐一梗脖子，一揮爪子，硬氣無比地吐出這麼一番話來。
邊上準備看熱鬧的散修們，無不絕倒。
陳陽更是神色怪異，想起的是地球上那些仗着年紀大的壞人，橫行霸道，誰也不敢碰。
這個老蒼狐，頗有幾分該神韻。
劉牛兒高高舉起的拳頭，渾身翻滾的陰魔氣，居然就真的生生地忍住了，騎虎難下。
呼啦啦地，在一票看熱鬧的散修之前，鬼火燈籠們聚攏了過去，再老蒼狐周遭上下飛舞，意極焦急。
隱隱地，包括陳陽在內，所有在書肆裏的散修，居然聽到了“吱吱吱”的叫聲。
類鼠而非鼠。
那是狐叫聲。
“居然是狐族鬼火！”
陳陽眼睛一挑，心中震驚。
之前他就注意到了鬼火燈籠的法術，畢竟如此靈動，又沒有陰魔一系法術因爲痛苦折磨靈魂，從而產生的恐怖怨氣，倒是顯得純淨清澈，猶如新生嬰兒剛剛降生到這個世界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