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周處郎嗎？”
有一個聽講的外門弟子忍不住問道。
他開口的同時，受到了白眼無數，整個人彷彿都要被戳穿了一樣。
三首長老的講述明明語氣平淡，卻如有魔力一般，讓人身臨其境，彷彿化身爲周處郎，正在一點點地改變自己的命運。
一下子被打斷了，瞬間就從那股勁兒裏面掙脫了出來，醒悟自己還是一個落魄的外門弟子罷了。
那個提問的弟子連忙縮了縮脖子，低頭裝起了鵪鶉來。
三首長老不以爲意，淡淡地道：“周處郎，既是周處郎，亦不是周處郎。”
“他已經是老夫的弟子，成爲我們陰魔宗的一員，爲師門派遣去一方小世界，完善他的妖魔道了。”
“老夫問你們，聽明白了嗎？”
三首長老目光一掃，再一次落到陳陽的身上。
陳陽啞然失笑，竟然有幾分當年還小時候，在課堂上被老師提問的緊張感。
他陡然生出玩鬧的心思，一手高高舉起。
嗯，舉手提問，舉手回答，沒毛病。
三首長老一怔，差點沒反應過來，還是點了點頭。
陳陽徐徐站起，沉吟了一下，道：“長老的意思可是，想要走妖魔道，需先經歷妖魔事。”
三首長老點頭：“還有呢？”
陳陽接着道：“經妖魔事，斬殺妖魔，吞或融妖魔的一部分，藉此蛻凡。”
三首長老眼中閃過精光，再問：“可還有？”
陳陽腦子裏面還在回放着三首長老所講的周處郎事，一字一句，皆成畫面，在不疾不徐地流淌着。
畫面陡然定格，那是無數的血色長蟲昂起頭，一一對準周遭圍攏的人們。
陳陽豁然擡頭，看着三首長老，道：“還有反噬。”
“要是撐不過去，便是——妖魔！”
“啪啪啪~”
三首長老撫掌而笑：“不愧是新晉外門冒尖的弟子，果然沒有僥倖。”
“你說的都對。”
“妖魔，是怨氣，是魔念，也是天精地華的集合。”
“斬殺妖魔，吞噬其核心，自有成妖魔道的機會。”
“只要，能把持得住。”
三首長老長身而起，轉身而去，臨去之前，手一揮，有一道道灰濛濛的氣息，在講法臺上盤旋不去。
“一入妖魔道，難免化妖魔。”
“爾等自決。”
“這是七處妖魔禍患，皆在宗門左近。”
“有意者，可前往見識見識。”
講法臺下，一衆外門雜役弟子面面相覷。
講法臺上，三首長老留下那麼一段話後，人蹤嫋嫋。
“接，還是不接？”
臺下一衆外門弟子皆陷入了糾結。
陳陽反倒是乾脆。
他選都不選，看也不看，伸手一撈，往饕餮袋裏一裝，掉頭就走。
衆人還在愕然，陳陽就已經走遠了。
“開玩笑，這有什麼好糾結的？”
陳陽對那些外門弟子，既想抓住機會，又遲疑不決，爲人一兩句話就嚇得畏首畏尾的樣子，頗爲看不上。
力量，從來都需要代價。
妖魔道如此，正統修行，一樣如此。
每一年，陰魔宗皆有傑出的內門弟子，在陰魔界中探索一去不回。
那還只是內門弟子，外門弟子更不用說了。
一去不回怎麼辦？
那便不回！
這就是修行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