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信倒是想脖子上掛着的是輕飄飄的塑料裝飾品。
真想說這項鍊是足金,百分之九十九的純度。
終究沒有說出口,這種痛苦還是留在自己心裏好了。
坐到沙發上,把項鍊取下來,系統這回沒有彈出提示。
看來這些金銀珠寶,唯一的作用就是帶出去給別人看。
這天一早,許信再次接到了錢龐青的電話。
“許信,在哪裏”
“在家呢,錢叔,有什麼吩咐”
“資源局那邊突然打電話過來,一會兒十點鐘在資源局小會議室開會,專家組直接現場評審礦山調整方案。”
“行,我馬上過去。”
“我讓車子過去接你。”
“好。”
倒不是許信故意擺譜,非要讓別人的車子接送,實在是從家裏去市區一趟,走路太麻煩,還要等公交。
現在已經是早上九點過,自己過去說不準會不會遲到。
十分鐘之後,奔馳車停在了樓下。
剛出門,系統忽然又彈出警告:
首飾品購買不用,將視爲大額浪費消費,涉嫌違規
“我尼瑪”
許信轉身回來把昨晚隨手扔在沙發一角的金項鍊掛在脖子上,快步下樓,鑽上車子。
司機回頭一看,驚得瞳孔發散,出於職業素養,愣是沒有評價一句。
到了資源局小會議室,許信趕緊把金項鍊扔進門邊一個空礦泉水紙箱裏。
系統沒有反對,要不然莊重一個評審會,他一個人脖子掛一大串金項鍊,不像話。
正在往資源局趕路的人,不只是許信,還有卓琛海和許恆強。
得到評審專家的指示,市資源局局長魏多新分別打電話到了卓琛海和許恆強這裏。
因爲巖突溝鋁土礦山開採調整方案涉及到許信,魏多新對許信印象非常深刻,以爲是許信的背後有卓琛海和許恆強支持,當然提前打電話給他們兩個知會一聲。
賓利車後排座位,卓琛海和許恆強並肩而坐,面色凝重。
“前兩天我跟巖突溝鋁土礦那邊的宋翼宗打過電話,瞭解了一下他們的工作進度。”
“什麼情況”
“許信給他們提供了一張3d礦牀圖,幾張剖面圖,還有一份簡短的報告。”
“這麼快就出結果了”
卓琛海記得自己跟許信聊起錢龐青這個人和巖突溝鋁土礦山的時候,還不到七月中旬。
當時自己還旁敲側擊,對許信暗示多收點勘查費。
結果纔過去半個月多一點,許信直接就把資料整出來了。
勘查工作變得這麼簡潔迅速了
“什麼結果我不知道,但我估計許信這回真的給我埋了個快要爆炸的雷”
許恆強肺都要氣炸了,“他跟錢龐青籤合同的時候,還專門發合同照片給我提意見,到現在我纔回過味兒來,他這種行爲跟騙錢有什麼區別”
“不就是勘查合同嗎,這有什麼大不了”卓琛海還是沒明白其中的蹊蹺。
這算什麼勘查工作
如果每個人都在山裏面跑幾天,就能夠拿三千萬的合同,還要我們這些地質工作者,還要那些鑽探工人做什麼”
“這不像話呀”
卓琛海聽了這話,也是腦門冒汗,“我之前給許信吹風,只是希望他跟錢龐青多要點勘查費,沒想過他會這麼熊心豹子膽,敢這麼玩啊。
這小子想錢想瘋了,不知道跟我說一聲嗎”
這些日子以來,他和許恆強一直守在微山鉬礦項目,忙得晝夜不分,根本沒多餘的心思來管許信這邊的事情。
沒想到許信給他們惹下了這麼大的麻煩。
這不是簡單的問題,弄不好要涉嫌詐騙
三千萬鉅額詐騙資金,判刑下來,不知道要坐牢多少年。
年紀輕輕,一輩子就毀了
許恆強盡力的壓抑着情緒,聲音低沉道:“你知道巖突溝鋁土礦礦牀的情況嗎”
“知道啊,錢龐青和許信都跟我說過,是透鏡狀礦體。”
“既然你知道是透鏡狀礦體,你怎麼還讓許信去籤這個勘查合同”許恆強的語氣,是有點問罪的意思。
卓琛海苦着臉,急道:“什麼是透鏡狀礦體”
“透鏡狀礦體就是雞窩礦”
“我沒碰到過這種情況,根本不瞭解。”
“你不是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你碰到的次數多了”
“啊我沒印象啊。”
“你沒印象是因爲每次碰到這種礦牀,我直接就停止勘查工作,讓你直接停止投入。所以在這方面,你沒有喫過虧”
“這”卓琛海都不知該怎麼應答了,這些年來,他對於許恆強的話那真是言聽計從,正因爲如此,在找礦投入方面,還真從來沒有賠錢。
這一點,他一直以來都非常感激許恆強對他的幫助。
可是現在他心情複雜,無法表達出這種感激之情。
“不管是哪一個地質人員,碰到透鏡狀礦體,最好的辦法是停止勘查工作,因爲繼續下去,投入的資金是無底洞,勘查得到的結果往往不盡如人意。”
“那許信接下巖突溝鋁土礦山勘查工作,不是往火坑裏跳嘛”
卓琛海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所犯的錯誤。
爲自己曾經慫恿許信去跟錢龐青談錢而後悔。
砰
卓琛海一拳砸在前排座椅後背,咬牙道:“大不了我出錢三千萬,把勘查合同給買下來,正好我手裏有錢。如果錢龐青不給面子,非要在這上面賺一點,別怪我對他動心思。”
許恆強當然相信卓琛海在幸福市的能量,擺了擺手,低沉道:“許信曾經跟我說過,他掌握了巖突溝礦山以前一套完整的資料,如果是真的,問題不大。”
“現在讓我們去資源局開會,是什麼個意思”
“錢氏礦業根據許信提供的資料,重新做了礦山開採方案,如果專家評審沒問題,這事不算個事。如果真的要對博公堂,只有做最壞打算了。”
“先看看吧,唉,這事我有很大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