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信拒絕了金麟晚飯的邀請,六輛車子銜尾返回了幸福市。
他們在一家西餐廳聚餐。
許信喫着半生不熟的牛肉,實在沒什麼胃口。
盧琴溪是所有人中最活躍的一個,端着餐盤非要擠到許信的旁邊,好奇道:“許信,你們今天跟金麟密謀了什麼大事”
“沒什麼大事。”許信放下刀叉。
“我靠”盧琴溪穿着時尚,但是口無遮攔,“金麟是金福珠寶的年輕老總耶,金家有絕對控股權你能跟這樣的大佬談事情,怎麼可能沒有大事”
“要是有賺錢的項目,記得帶上兄弟幾個”那位帝豪酒店的年輕公子哥笑言,“我家酒店從此以後對你敞開,你想進來住,我給你免費”
“你怎麼不給我免費”盧琴溪怒道。
“你要是跟許信一起入住,不就免費了”年輕公子哥挑着眉毛戲言。
“好辦法呀”
盧琴溪直勾勾的盯着許信的側臉,身體前傾,直接貼着許信的手臂,“帥哥老闆,今晚給臣妾翻牌嗎”
叮噹
吳楚楚丟下餐具,“你們合夥欺負一個學生,有意思嗎”
其他人紛紛看向許信和吳楚楚,有些人嘴角不停地抽動。
這傢伙還是個學生
莫非身上帶着學生證,一會兒結賬能打折
不管從哪個角度去看,就許信目前這個身份,跟學生這個身份沒法聯繫在一起。
盧琴溪倒是知道許信學生的身份,訕訕然退後,嘟囔道:“楚楚生氣了,護犢子似的。”
許信朝大夥兒鄭重自我介紹道:“目前大四在校生,明年六月份畢業。”
周潤蟄一整天都悶悶不樂,聽了這話,擡起頭,冬瓜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在校學生白手起家,能混成現在這樣,莫非從小喫豬飼料長大
對比之下,他們這些富二代,紛紛低下了自視高貴的頭顱。
飯後是許信結賬。
本來今天出來玩,由周潤蟄組織,按照不成文的規矩,得他買單。
結果這傢伙喫完飯悶頭就走,氣得腦門冒煙。
他的本意是想通過遊玩,改善一下與吳楚楚之間冰冷的關係,現在看來,這事算是徹底涼透了。
停車場。
周潤蟄似乎心底還有一絲僥倖,攔住了吳楚楚的去路,“我送你回去”
“不用。”
吳楚楚搖頭,然後直接坐上了越野車。
其他人再次表示無語,以及深深的憐憫周潤蟄。
還有夜間活動,不過許信和吳楚楚都沒有興致,他們先行離去。
許信朝衆人揮了揮手,駕車離去。
“周潤蟄挺不錯的,家庭條件也可以,長得細皮嫩肉。”他笑道。
吳楚楚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他不缺女人。”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今天跟金麟交談的時候,你爲什麼不談一談價錢,對方態度開放,還有議價的空間。”吳楚楚忽然談起了工作。
“不急。”許信很淡定。
“你真的想要進入珠寶市場”
“爲什麼不呢”
吳楚楚平常話不多,許信也不是沒話找話的達人,兩人一路沉默着。
院門打開的時候,吳岡、楚楚可憐夫婦已經得到消息,走到別墅門口迎接。
“楚楚回來了。”金髮碧眼的貴婦熱情的呼喚。
吳楚楚下了車,牽着母親的手,走進了屋內。
吳岡站在臺階上,彎腰低頭,看向了駕駛座上的人。
他看到一早就是這個車子把吳楚楚接走,大晚上才把人送回來。
這一天,他簡直度日如年,生怕女兒發生什麼難以預料的不測。
他看到了許信的側臉,聲音頗有磁性,低沉道:“進屋坐坐”
“不了,太晚了,不敢叨擾,改天吧。”許信沒有熄滅發動機,準備直接離去。
“下車”吳岡這話是命令的語氣。
許信無奈,戰戰兢兢的跟在吳岡的身後,第一次走進了這棟富麗堂皇的房子。
光亮的地板,高高的吊頂,各種名畫瓷器裝飾
他目不暇接,像是第一次進城的土包子。
坐在客廳,看着餐廳的桌椅,就像當守門員的時候,看着對方的球門,很遙遠,
吳楚楚和母親上了二樓,交談的聲音隱隱約約聽不清楚。
“坐”
吳岡親自給許信沏茶,然後嚴肅的問道:“要不要加糖,或者蜂蜜”
喝茶有加糖的說法
許信很忐忑,明顯感覺到對方是在故意找茬。
“楚楚小時候喝我泡的茶,嫌苦,都要加蜂蜜。”吳岡解釋道。
“哦,我不加糖,也不加蜂蜜。”許信端起茶杯,嘬了一口,滿嘴芳香,好茶
“今天去哪兒玩了”吳岡低頭喝茶,看似隨意。
正式的審問開始了嗎
“去了東麓國際賽道。”許信放下茶杯,坐姿筆直。
“之前摔壞的車鑰匙,我已經讓人修好了,兩把鑰匙都在這裏。”吳岡指着桌面,上面躺着兩把大牛車鑰匙,“她沒把車子開走。”
“去東麓國際賽道,不是去玩,主要是去談合作,工作的事情。”許信如實述說。
“週末談合作”吳岡顯然認爲許信說的是鬼話。
“是的,跟金福珠寶的金麟。”
“在賞雪會上,我見你和金麟聊得挺好。你們那個迷龍谷金礦,已經開採了”
“嗯,快了。”
“挺好。”
吳岡一邊喝茶,一邊目光不停地盯着許信的表情,“我看你沒喝酒啊,我的酒窖裏珍藏了一瓶好酒,走走,咱兄弟倆喝幾杯。”
他放下茶杯,站起來招呼許信往餐廳方向走。
大晚上喝酒
咋還成兄弟倆了
許信喝着茶,忽然感覺到滿嘴的苦澀,苦着臉跟了上去。
吳岡還真就去酒窖提了一大瓶酒過來,看瓶子的款式,肯定是窖藏好幾十年的醬香名酒。
六個碩大的酒杯,分列兩排,中間彷彿隔着楚河漢界。
每一個酒杯裝滿酒得有一二兩。
三杯下肚,那就是半斤的量。
關鍵問題是,什麼下酒菜都沒有,連一盤花生米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