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有什麼發現”賀鵬輝問道。
他們從地形地質圖上,在這個地方並不能夠看出任何東西。
就算是對照了航磁異常圖之後,這片區域的磁場強度,是稍稍偏高,但沒有特別離譜,沒有讓人一眼就引起注意的程度。
大家紛紛調轉目光,注視着許信,等待他的解釋。
許信謹慎的斟酌語句,至少做到言語不浮誇,甚至還能有一點點說服力。
畢竟他能開掛,這事真沒法跟別人說。
從這兩天探勘的情況來看,武富焱等人得到的認識,與之前已掌握的資料,沒有太大出入。
許信卻早已經看穿了地下五百米的各種岩層情況。
每一個大斷層,以及衍生出來的其他小構造,都呈現在了地層分析視界,自動繪製了剖面圖。
正如他們一直以來所堅信的,數億年以前,岩漿從地幔上涌,來到地殼上層之後,往往都會灌入各種岩層裂隙空間,比如斷層、節理等構造。
這裏的情況,如他們所猜測一樣。
這些老地質專家的想法是對的。
可是,岩漿並不是灌滿了整個斷層的斷面,隨處可見,而是順着某一個方向流淌形成金伯利岩脈,沒有地表出露的情況下,找準地層深處岩脈的準確方位,是一個難題。
而且地層經過了後期地質遠動的改造,地下的情況變得更加複雜多變。
但是,這些問題,在許信這裏再也不是難題,所有複雜的地層,在他眼裏無處遁形。
他看到了確實有一條金伯利岩脈,在地下若隱若現,像是八爪魚的觸鬚,順着深處斷層斷面,彎彎曲曲的向南延伸。
在一些地方的岩脈上方,又形成了巖筒。
非常遺憾的是,只能看到五百米深度,岩脈大部分還在更深處。
“想什麼呢,說話”何曦等等着聽他說話,結果這傢伙愣了半天神。
在微山鉬礦勘查項目上,許信的幾句話,徹底拓寬了找礦思路,何曦對於這事,彷彿就在昨天,記憶很是深刻。
許信想說話,想把自己瞭解的東西全盤托出,但他實在找不到自圓其說的說法。
微山鉬礦項目,當時在地表是能夠發現一些地下存在隱伏礦的特徵。
眼下這個金伯利岩體,在五百米以下,甚至更深處,別想在地表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了。
“我相信大家的判斷啊。”他擡起目光,訕訕然道:“幾位專家都說過,地下存在金伯利岩脈,而且巖筒必然成羣出現,在地下逐漸匯聚。
按照這個推測,岩脈大體上就是從這個方向走,跟南面原江岸邊的出露點相連。”
這根本就是廢話嘛
這個說法,一直堅定不移的存在於大家的腦中。
迎着大家質疑的目光,許信伸手順着地形地質圖往下移,“如果地下存在岩脈,而且往南不走,與原江這裏相連,那麼越是靠近原江,岩脈深度就會越淺。
所以,我剛纔所說的那個點,其實有機會存在金伯利岩的。”
猜測這種事情,大家都各自有想法,只是不想說沒根據的話而已。
“如果按照推測去進行驗證工作,也是找礦工作的一個常態。”
何曦倒是沒有反駁許信的話,只是提醒道:“有些話我又不得不說了,還是關於錢的問題。
要是按照你的說法,圈出勘查區範圍進行接下來的工作,那麼這一片地方,鑽孔深度比景楓項目還要深
看看這一片,如果要打穿這條大斷層的斷面,孔深本在一千米以上
往東邊這邊走,有可能要打兩千米的深孔”
許信正在埋頭看着地形地質圖,確認了位置之後,拿起簽字筆,在上面彎彎曲曲的畫了一條。
這就是他能夠看到的五百米深度以內的金伯利岩脈的部分。
他這麼做,就想給大家一個心理暗示,讓這條彎曲的線,在不經意間刻畫在每個人的心底。
“這是我推測的金伯利岩的走向。”他說了一句。
大家紛紛低頭,看着這條怪異的折線,突兀的出現在了這片空間上。
“大體上是合乎邏輯的。”宋樂嘉表示了看好。
“這是一條蚯蚓嗎”錢多多笑了。
“我們現在也確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除非成立新項目,進行下一步工作。”
何曦聲音沙啞,這話算是最後的陳詞,“許信的推測,恐怕跟大家心裏的想法不謀而合。地下如果確實存在金伯利岩脈,那就值得我們繼續把它找出來,不計一切代價
我的想法是,等到項目成立後,先在這一大片地方,上測量,電法測量或者地震測量,都可以,務必摸清楚各個地層的物性差異。
在有把握的區域,在進行鑽孔工程。”
說罷,他扭頭過來看着許信,舊話重提,“大面積的深部的測量,耗時耗力不說,費用也是非常昂貴的。”
“何老帶領大家找到了景楓金剛石礦,爲我們書中礦業創造了巨大的財富,我們始終堅信何老的眼光”
許信這話說得擲地有聲,“下一階段的找礦工作,也是景峯金剛石項目的延續,這是在計劃內的一部分,我們不會作繭自縛停止投入,我們書中礦業,始終弄堅定不移的支持何老的工作
不管是多少錢,這個項目,我們必須做”
“好”
武富焱在一旁聽得熱血上涌,大叫一聲,大力的鼓掌起來。
旁邊圍觀的技術員,也紛紛跟着鼓掌。
“既然有許信的大力支持,大家從今天開始,就準備下一個項目的資料”
何曦拍了拍手,算是把這事定了下來。
從大辦公室出來,許信直接離開了得勻市,明天還要參加頒獎儀式,今天得趕回去。
不過書中礦業一直安排技術員跟隨一零七公司進行工作,其實也是起到監督的作用。
頒獎儀式就在政府的大禮堂。
許信到的時候,會場已經入座了不少人,大家壓低聲音交談着。
除了他之外,吳楚楚、白衣非、錢多多也來了,鍾曼曼舉着個手機像是玩直播,小心翼翼,生怕別人不允許自己的拍攝。
門口有工作人員負責登記以及引導參會人員入座。
簡單簽到之後,工作人員就態度恭敬的問道:“你們家有礦控股公司的代表是哪一位”
許信、吳楚楚、白衣非三人對視一眼。
“你去。”吳楚楚冷着臉,眼罩冰霜。
“萬一得獎了,你可就出彩了。”白衣非笑呵呵道。
會場座位分兩個區域,前排是各公司代表,後面纔是其他參會人員。
前排座位是有講究的,各公司都明確安排了位置。
後排則是隨意入座。
錢多多看着許信一個人往前面走,一臉的幸災樂禍,“這叼毛坐前排去,打瞌睡都不行,傻得很。”
他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坐墊嘎吱作響,差點無法承受其重。
許信有些莫名其妙的被工作人員帶到了前面第二排坐了下來。
第一排都是市政府主要領導,以及像吳岡這樣的企業大佬。
“許老闆,來了。”
旁邊傳來一聲熟悉的打招呼。
許信扭頭一看,原來是金麟,回道:“金總,今天這身裝扮,很帥氣”
金麟穿着禮服,很是隆重。
相比之下,許信一身西服稍微有些褶皺,相形見絀了。
擡眼望去,坐在旁邊作爲的人,恐怕都是競爭新銳企業的代表,有些人認識,有些人甚至沒見過面。
“金總,恭喜啊”
不少人主動湊過來跟金麟握手。
“同喜同喜。”金麟很客氣。
“我們這些新成立的公司,也就金福礦業發展最快,目前也是規模最大的一家新礦企了,金總厲害啊。”
“咱們這幾家競爭新銳企業的公司,說實話,競爭不是很激烈,畢竟新成立的公司不多,而且發展速度很難提起來,實力怎麼樣,一眼就能看出來。金福礦業也算是新企業中鶴立雞羣了,今年這個獎項,好像沒什麼懸念。反正我是過來陪跑,隨便看看了,我們老闆都沒來。”
“根據內部消息,新銳企業最終得獎的就是金福礦業”
“大家都有機會,不要着急嘛。”金麟倒是很鎮定
他們這些新礦企的老闆或者經理,相互之間都比較熟悉,聊得很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