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摸了摸右嘴邊的那顆痣,顯的很生氣,用手指着我說: “年輕人,你病了,還病得不輕。從我上車,這座就一直空着沒人,聽大爺的,趕緊回家吃藥吧啊……怪嚇人的。”
說完,抽着嘴裏的大煙,嘴裏嘟噥着罵我的話,就慢悠悠的下了車。
望着大爺步履蹣跚的背影,我凌亂成傷。
愣神的看了看我旁邊的座位,徹底慌了神。
這他媽跟那妹紙說了一路的話,現在告訴我是自言自語?
嚇壞了。
這鄉下深夜出奇的靜,又出奇的黑,除了車燈照亮的一小圈範圍,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額頭瞬間冒出豆大冷汗,一會功夫已經打溼了後背衣服。
對,林光輝。
他可是一路跟着我的,他不會嚇唬我。
我轉頭看向林光輝道:“林兄,你剛纔看到我座位旁邊的那個女孩了嗎?”
那林光輝表情怪異,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捋不直了:“阿辰,從你車站等車的時候,嘴裏就開始嘮叨個不停,上了車,你又是如此。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嚇得我連忙坐到後排去。”
驚!
目瞪狗呆!
我感覺整個人快要虛脫了。
難道我和鬼說了一路的話?
我再也不淡定了。
幸好那女鬼沒有找我麻煩,不然的話,我可要倒黴了。
我與林光輝下了車。
林光輝見我神色驚恐,弱弱的道:“阿辰,還行不?”
我沒有心情理會。
我在回想那隻女鬼跟我說的話。
山腰即是山妖,邪乎的緊。
難道當時她真不是嚇唬我?
我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
還有她說,張九三年前就在葉家村已經死了。
當時我記得爺爺送葬的時候,三葉並沒有讓那些陰陽師進入洞穴啊,怎麼會有陰陽師死亡?
如果那張九真的是鬼,那麼他推薦的那個莫老漢,指不定也是鬼……
當然了,這莫雨欣是鬼,那麼,都說鬼話連篇,自然而然,她的話,也不能全信。
畢竟陰鬼與陰陽師不和。就像瞎子與那地下車庫的紅衣女鬼一般,感覺他們相互腹黑,詆譭對方。
看了看周圍,一片漆黑,內心裏有點小怕怕。
既然來都來了,總不能什麼也沒做,就打道回府吧。
反正廢棄礦洞內那邪乎其神的古墓我都闖過,還害怕什麼。
握了握右手掌心的那枚金印,感覺梁靜茹就站在我旁邊。
“走吧,咱們去找那個莫老漢。”
可這大晚上的,周圍又沒有人,咱們上哪裏去詢問啊。
總不能半夜去敲門吧。
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朝着前方的村莊走去。
越走,我們心裏越是不安。
在那大巴車上,遇到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這要繼續走下去,恐怕小命就沒了。
特別是在這鄉村的夜晚,沒有路燈,周圍一片漆黑,寂靜無比。
夏天的夜晚,百蟲爭鳴,稻田裏聽取蛙聲一片,只是,這裏竟是出奇的靜。
林光輝好歹是一名刑警,經過特殊訓練了的。膽子比起尋常人要大的多,可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也難以平靜。
“阿辰,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咱們上哪兒去找那莫老漢啊。”
農村的人,大多睡的比較早。
周圍沒有路燈,只有淡淡的月光。
只有走進那村莊,碰碰運氣了。
在那村頭的前方,有一片大池塘,裏面長滿了菏葉。
其中還盛開了許多白色的荷花。
不經意間,望到了岸邊一個披肩的長髮姑娘背影。
貌似那菇涼正要跳池塘。
還不待我有所反應,林光輝這貨一下狠狠的抓住了我的手臂,躲在我的背後,弱弱的指着前方,顫顫巍巍的道:“有那東西……”
生更半夜,披頭散髮,確實有點像鬼。
我能感覺到林光輝的手,抖的相當厲害。
一時間我也緊張了。
想想之前公交車上遇到莫雨欣那個女孩,我就不寒而慄。
那個抽大煙的大爺會欺騙我,林光輝可不會。
我當即厲聲道:“不要看她……快走……”
這裏果然邪乎。
我深吸了口氣,抻了抻袖子,緩步走了過去。
可正當我們想要裝作什麼也看不見的時候,那女人竟是噗通一聲,跳進了池塘。
我靠,
什麼情況?
難道不是鬼,是人?
那林光輝也跟着停下了腳步。
“啊辰……這……”
一時間,那林光輝急促道。詢問着我的意見。
我很詫異,也很納悶。
這菇涼該不會和那莫雨欣一樣,遭受了什麼刺激?想不開,想要跳池塘自殺?
可她,如果是一隻鬼怎麼辦?
還是一隻水鬼。
瞎子都非常忌憚水鬼。
之前在那廢棄礦洞內,我也見過那水鬼。雖然水鬼上了岸,戰鬥力很渣,可是在水裏,真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而陰陽師卻恰恰相反,戰鬥力大打折扣,一不小心,還會被水給淹死。
那菇涼依舊往那池塘中央走去,那水都已經淹沒至她的腰身。
在這樣下去,她肯定會被水給淹死的。
情況緊急,來不及多想,我擼起了衣袖,幾個健步衝了過去。
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子在川上曰: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果輪迴,自有定數。
我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管她是人是鬼,先救了再說。
我噗通一聲,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幾個蛙泳,就來到了妹紙的身旁,一把死死的抓住她的腰身,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提起了水面,而後拼命的用力往那岸邊遊了過去。
靠近岸邊的時候,林光輝搭了一把手,把我們拉了上去。
坐在岸邊,我能感覺到那妹紙身體瑟瑟發抖,似乎被剛纔突兀的一幕嚇的不輕。
她微微垂着頭,不敢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