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諾:我太難了……剛剛都沒有人替我做主的!
所以,無論是小貝諾還是帕夏,都是父母雙亡的,但兩個孩子都太小了,家族有什麼事情也不會告訴他們,只會將他們送走而已,他們根本就無從知道無論是哈恩的原住民還是斯特拉文斯基這個原聖子的家族都發生了什麼,纔會讓這兩個嫡系的孩子年紀這麼小就流落在外了?
曾經的原住民和聖教人員呢?都死完了嗎?
不可能的吧,這裏說到底也就這兩股勢力,神教說是鎮壓住他們倒不如說是在中間調和兩邊的矛盾而已,究竟是這裏的神職人員背叛了神教做了什麼,還是這些異教徒和原住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帕夏,你的家人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或者你記得他們有沒有提起些什麼?”艾德里斯思索了一陣對帕夏問道。
“離開這裏?”小帕夏想都沒想,就把記憶中最深刻的記憶說了出來,又想了想,眼神有些恍惚“我記不清楚了,我記得好像有人要打我們,然後……”
“然後一些人把我帶到……帶到……我不知道在哪……我就記得他們告訴我……”
“跑!帕夏快跑!離開這裏!永遠都不要回來!”
“帕夏離開這裏!不要回來!這裏已經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回來的了!”
“小姐快跑!永遠不要回來!”
“……”
帕夏臉色有些蒼白,回憶起當年那太混亂的記憶,讓她有些喫不消,甚至如果不是公爵問了這麼一句,她就好像將這些全部忘記了一般。
小女孩眼眶紅了,眼睛不停地眨動着,想要忍住眼淚,聲音中卻還是暴露出了哭腔。“我好像記得,他們說,跑,不要回來……”
“不要回來?”艾德里斯跟着重複了一遍,下意識的將語氣的重點放在了“回”這個字身上。
帕夏家不是被趕到這裏的異教徒,他們是這個島的原住民……帕夏一直用“回”這個詞,是因爲帕夏的父母身邊曾經有的親族都用的是“回”,還是因爲……這句話太深刻了?
“我是媽媽把我送到了後門讓我跑,我記得好像是有人要抓爸爸,爸爸不願意,然後他們就……他們就在砸門,然後,媽媽把我抱到後門從那邊的窗戶翻出去的。”
“我……我好像聽到他們把門砸開了,然後說,爸爸已經死了……”
“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我怕他們還在。”小貝諾又抿了抿嘴角,倒是沒有哭,只是小拳頭完全捏住捏得緊緊的。
他們是忘了那段經歷了嗎?不,只是他們的親人都告訴他們,忘掉,不要回去,不要記得,好好活着。
所以還年幼的他們不敢記,不敢想,甚至是沒有了父母的庇佑,獨自生活的他們只有費盡心思讓自己活下來,而沒有別的心思再去想些其他的什麼事情。
這句話讓幾個大人都微微皺眉,好像忽然抓到了什麼,又什麼都沒有抓住。
“我其實……一點都不想回來的……”帕夏吸吸鼻子,小聲道。
“可我想回來,我想知道爲什麼,我想……報仇!”小貝諾卻咬緊牙,一向怯懦的臉上帶上了幾分兇狠。“我想知道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們,爲什麼要逼爸爸!”
小孩子身上更多的其實還是在體現當時大人的想法,那段記憶太過深刻但也同樣太過的模糊了,他們可能無法理解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卻可以最直接的理解了當時的父母,當時的親人心中的悲和恨,並深深地記在心中。
比如帕夏心中的逃避和小貝諾心中的憤恨和無力……
這些情緒深深的印刻在他們的心中,不是他們想要忘掉,就真的可以忘掉的。
艾德里斯又看看安慰小夥伴的團寶,同樣都是孤身一人的孩子,團寶身上會不會也揹負着什麼,她或許記得,又或許忘記了的事情呢?
艾德里斯這麼想着卻並不打算繼續問下去了,不管過去怎麼樣,現在的團寶都是他的孩子,過去的事情就真的讓它都過去吧。
“好了,去休息吧,明天我們在討論這個問題吧。”艾德里斯看看已經將報紙全部看完了的米克爾交代道。米克爾點點頭,先把兩個情緒跌宕的小傢伙帶了回去。
“哎,明天要不要再去找找那小子,我覺得他肯定也知道些什麼。”阿科離開房間前又扭頭問道。
“明天先找人瞭解一下那小子,再去找他。”艾德里斯點點頭。
阿科擺擺手也直接進了隔壁。
“寶寶,自己睡可以嗎?”艾德里斯回過神,看看從椅子跳下來的小團寶。
“當然可以,本虎已經是隻大虎了,不是小奶崽哦!”小團寶理直氣壯地在爸爸的臉頰上吧唧一口。
“爸爸把牀給你鋪好,晚上被子蓋好不要踢被子。”艾德里斯抱着小傢伙放到牀上,給她脫掉小鞋子,然後讓她站在牀鋪的邊緣,把牀鋪的軟軟和和的,在小傢伙躺好後把被子給她蓋好,然後掖了掖被角。因爲擔心小孩子火不夠,又問道:“冷不冷?”
“不冷。”團寶都快被爸爸包成蠶寶寶了,動動小身子,搖頭奶聲奶氣大聲道。“爸爸你快去睡覺覺吧,本虎也要睡覺覺了!”
說着直接閉上了自己的大眼睛,看起來乖巧極了。
“那晚安寶寶。”艾德里斯眉眼柔和地俯下身親了親小糰子的額頭,忍不住又給她把被腳掖的更緊了。
爸爸生怕本虎熱不死吧?
小團寶好無奈呀,睜開一隻眼,軟軟地回了一句晚安就又迅速閉上了,然後在聽到關門聲後,小團寶扭扭身子,翻了個身,終於把自己的小手小腳伸了出來。
呼!終於又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