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焚城 >惡毒皇后與白雪公主
    謝雲離開法院的時候遇見了謝珊, 剛纔還趾高氣昂的年輕姑娘此時已經要崩潰了,拎着他們請來那所謂王牌律師的領子,崩潰咆哮:“你不是說這事兒沒多大你不是說勝率很高的嗎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說話啊”

    “我早就和您說過, 打官司最忌諱當事人連自己的辯護律師都隱瞞您父親當初也沒告訴我他還有見死不救、耽誤救援這茬您要是還不理解我這麼解釋, 就像開車撞了人和撞人之後還逃逸了那能相提並論嗎”

    謝珊聽了那話, 滿腔的怒火瞬間就像被冰水澆滅,滾燙冒油的辣椒一下子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那高人一等的光都從她眼裏熄滅了。

    “我爸沒了, 我和我媽怎麼辦,酒樓生意不好,家裏的事務我也從來沒有接觸過湛哥他會幫我們嗎,我看未必。”

    她失魂落魄後退幾步。

    其實已經知道了答案的,剛纔庭審沒結束, 達叔出現沒多久許湛就出去了後來聽說他接到一個電話,也不知道電話裏說了什麼事, 他就真的再也沒回來過。

    若是把他們家放在心上, 怎麼可能會被一通電話就輕易叫走呢

    謝珊越想越絕望。

    平心而論,謝家這位表小姐長得倒是不難看的,畢竟這世界上只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 一身的奢侈品成衣畢竟還是專業服裝設計師的作品與審美,認真打扮起來,能醜到哪去

    眼下她雙眼通紅,一滴眼淚掛在眼睫毛上要掉不掉的, 這麼看着倒是還有那麼點我見猶憐的意思。

    至少他們那律師就有了些惻隱之心,他嘆了口氣, 惋惜地望着謝珊,說:“謝小姐”

    謝雲就是在這時候,突兀且沒禮貌地發出了牙疼的聲音。

    謝大小姐這人一直有點任性,她從小就挺霸道的,自己的東西哪怕並不是特別喜歡,但除非主動讓出去,別人不吭聲拿了她就覺得特別討厭。

    她霸道到不講道理,三觀不正,充滿了包豬婆、暴發戶的自私風範,比如對於“謝小姐”這個稱呼――

    平日裏手底下的馬仔和小弟弟、小妹妹們叫着她也沒覺得有什麼特殊,如今別人用來叫謝珊了,她就覺得

    不太行。

    她這聲響吸引了走廊上兩人的注意,等雙雙轉過頭來,謝雲看見謝珊眼裏那火光“噌”一下又點燃了

    “謝雲都是你”下一秒,就如同發狂的母獅子,她踩着高跟鞋衝她這邊奔過來

    謝雲就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沒動。

    果不其然,當謝珊裹着她那不在精緻高貴的香水味撲倒她的面前,那伸出來的手還沒碰到謝雲一根頭髮,下一秒,她便被人順手摁在了旁邊雪白的牆上

    動手的人是陸鸞。

    不是謝雲身後帶着的其他馬仔光喫飯不幹活,主要是他們都沒陸鸞快剛纔都忙着看戲呢,看耍猴似的看着謝家的“表小姐”做戲。

    所以對此毫無興趣,時時刻刻能把注意力放在謝雲身上,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的,也只有一個陸鸞而已。

    此時此刻,年輕人顯然是把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寫在臉上,面無表情地反手扣着謝珊的胳膊將她面朝牆壁懟上面了,垂着眼,一聲不吭。

    謝珊憤怒的嚎叫聲中,正牌謝大小姐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沒想到他在學校甕聲甕氣的還要被別的小朋友欺負大概,身手還是不錯的。

    “放開我放開我這是什麼地方,你們也敢對我動手動腳光天化日殺人嗎,有沒有王法了――來人吶殺人了”

    謝珊扯着嗓子,哪有之前一點兒風範,陸鸞被她叫得煩了,用力頂了下壓在她背上的手肘,“別動,別叫。”

    言簡意賅。

    謝珊還指着謝雲的名字罵。

    後者繞到側面,仗着她被陸鸞壓着完全動彈不得,湊近了微微眯起眼觀察她一會兒,抱着手臂淡淡喊了聲:“姍姍。”

    女人帶着一絲絲沙啞的嗓音緩緩響起,不高,卻意外地能壓過謝珊的狂叫。

    “絕望嗎絕望吧是不是覺得沒了阿爸,天都要塌下來了呀自己什麼也不會,畢竟當了小半輩子的千金大小姐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如今擺在自己面前的卻是一堆爛攤子,不收拾好,可能就要變喪門狗了。”

    她笑了笑。

    那笑意未達眼底。

    “阿姐懂你,我怎麼可能不懂你呢,幾個月前,坐在阿爸的靈棚裏,我同你一樣絕望的。”

    是和謝珊一樣絕望沒錯,幾個月前,她也纔剛剛回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日子沒過幾天,屁都不懂,突然天就塌了。

    當時擺在她面前的就兩個選擇――

    要麼像謝珊一樣哭到絕望然後自暴自棄任由擺佈,利索當然地成爲他人眼中的金絲雀,法治社會了,住在黃金鑄造的鳥籠裏,其實也不會怎麼樣的,只是沒有尊嚴而已;

    要麼自己咬着牙爬起來,不會就學,學不會就硬上,再差還能有多差啊,都他媽觸底了,剩下的反不反彈,就那回事。

    她選了後面那條路而已,安葬謝國平,重振醉仙樓,奪回在許湛榮連街的實權,幹倒謝國昌

    老天爺眷顧,她走得不算太喫力。

    謝雲是真的不懂謝珊在委屈個什麼勁。

    謝國昌都沒了,誰還有功夫聽她唱戲

    她說話聲音裏不帶溫度,冷得陸鸞微微偏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只是冷着臉神情和情緒都沒有大礙,他也只是跟着蹙眉,又放開。

    彷彿只是在無聲催促她廢話不要太多。

    謝珊聽着她的話,羞辱max,恨得快瘋了。聲音尖銳:“絕望你說你也絕望過謝雲,這就是你的目的吧自己沒了阿爸,就聯手夥同其他野狗養的小孩一塊兒――”

    “噓,嘖嘖嘖,噓。”

    謝雲擡起手,掐着謝珊的面頰,入手是各種昂貴護膚品保養出來的柔軟細嫩,她卻捨得下狠手,指腹在那白嫩的臉上壓出了紅痕。

    “你看你這嘴髒的,咱們裏誰纔像是野狗養的啊”謝雲勾了勾紅脣,“阿姐沒告訴過你不要這樣嗎,做人不可以這麼囂張跋扈的。”

    她氣息貼着謝珊的面頰。

    帶着溼潤的香。

    “後悔嗎,後悔不後悔當初在我阿爸靈堂前轟油門炸街不是很牛逼啊,我們謝家的千金大小姐,爸爸疼,媽媽愛,肆無忌憚的被我收走車的時候氣死了吧沒關係,我說了,那才哪到哪啊

    拍拍妹妹那張氣的泛白的臉,見她逐漸血色全無,謝雲滿意地放開了她,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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