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花箋雲浮行 >第三章 陷元一閣
    九州東境有渢東百家樓,與之相對而立的則是西壤湫西元一閣。

    與百家樓不同的是元一閣在衆人口中並非良善之地,雖不良善,但若說說是那裏是虎狼之地,煉獄之所又似乎太過了。

    傳聞中元一閣的閣主雌雄同體,性情乖張,暴戾無常,殺人不眨眼,可有時卻偏又悲天憫人,但行好事,行之正道。

    是是非非,真真假假,無人知其到底如何。

    不過有一點則是整個西壤甚至是整個九州都且知道的,那便是元一閣的閣主寒爲清鍾愛美人,環肥燕瘦,他皆鍾愛。

    但凡有人有求於他,必要先獻上美人,寒爲清對獻上的美人滿意了,再談其他條件和事宜。

    元一閣,奼紫居。

    大紅喜牀上的傾城女子長睫微微顫動,雙脣緊閉,顯露出她的不不適。白嫩的皮膚在燭光之下透出誘人的淡粉之色,長髮未飾珠玉,幾縷髮絲落於肩頭,又添幾絲嫵媚。身着用金絲繡着大朵牡丹的紅袍,腰間繫了同色的腰帶,顯得腰肢盈盈一握。

    須臾,女子微微睜眼,環視四周,星眸中盡是茫然之色,可隨即又清明瞭起來。

    看樣子,她該是遇上麻煩了罷,這麻煩似乎還不小,花箋在心中默唸道。

    剛醒來那一會兒,她本是不打算離開瞑焱寒地,打算就在那自生自滅罷了,可腦海中忽而出現了她應諾了青空之事。花箋向來守諾,而且她似乎還通過她神識的某處見到了有人爲她墜下天梯,還帶她出了寒淵之地。

    雖說那人違背了她本來的意願,但那人到底也是出於好意,總歸也不是所有人都盼着用她換取東西,總歸有人把她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還要重要。現下她既然活了,那麼在她‘自生自滅’之前,還是要同那人道說一聲爲好。

    否則,大她心中大約是會有些過意不去的。

    於是她終歸還是踏出了瞑焱寒地可誰曾想,不過纔出了兩步,她便被人擄來了西壤,擄她來的人還枉顧她的意思,讓人強行給她套上這大紅衣裳,送來了此處。

    擄她的人,從他們的談話和修煉的術法來看,應該是隱宗之人。隱宗的宗主是隱行,她們也曾打過照面,她對隱行的印象也不算差。本想着隱宗的人擄她過來大約是是誤會,要不了多久隱行會前來放她離開,可三五日過去,花箋等來的不是隱行,而是隱行早已被剔除宗主之位流放其外,隱宗的現任宗主是隱鉞的信息。

    花箋對隱鉞的印象是不大好的,但隱宗好歹也是自詡名門正派,曾也派過弟子去黎山以及青雲聶氏求學,即便宗主在不是個東西,也不該卻做起了擄人這樣的勾當。

    她才沉睡了多久,這隱宗怎麼就成了這個德行,還真是世風日下啊。

    越想花箋心中越不愉悅,可不愉悅歸不愉悅,畢竟現在的她對此也莫可奈何,還真想念叱吒風雲之時。

    只是啊,回不去那時候了。

    既然莫可奈何,花箋也不想做那些無謂之事,於是便被隱宗之人送來了元一閣,用她來求寒爲清光大隱宗。

    一個宗派或是山門的光大,不應該是整個宗派和山門共同努力的結果麼?怎麼到他們眼中就變了味呢?

    屋外風聲大作,吹得屋內的燭火左右搖擺,花箋準備起身,忽而一道人影便就着牀邊坐了下來。

    來人身着半黑半白的衣裳,臉上帶着一半雕琢着凰羽的金絲面具,從那顯露出來的半邊臉看來,這額男人也算是生的秀逸的。

    他伸出手,企圖有手指勾住花箋的下巴,但被花箋一掌拍了開去。

    那人也不惱怒,他看着花箋笑了笑開口道:“這隱宗還真是大手筆,送來的女子不僅絕色,還這般有脾性。”

    第一句爲男子聲音,第二局也是女子聲音,第三句則是男女聲音混雜而言。

    不用再問這人是誰花箋便可知道,此人必然就是寒爲清無疑了,況且寒爲清這人,花箋還在黎山之時也有所瞭解,自然是要比其他人要識得快上一些。

    “你並非是我友人,我也並願意來這元一閣,既是這般,我自然心中不喜。難不成你覺得我見到你應該喜極而泣?還是要對你和隱宗拿我做交易的事對你們感恩戴德?”花箋直視寒爲清開口道,雖神色和語氣聽不出她此刻是何情緒,但卻字字珠璣,暗藏刀鋒。

    “呵,倒是個不怕死的。”凝視花箋半響,寒爲清開口道。

    被送來元一閣的女子不再少數,但是見到他之後還能這般自若的委實不多。若是她真表裏如一這般‘有趣’,那他多留她些時日也未嘗不可。

    “比之閣下,差之甚遠。”花箋道,嘴角幾分譏諷。

    “希望三日後,你還能這樣同本閣主說話。”寒爲清意味聲長的笑道。

    三日後便是千百年難得一遇的大破之日,他已籌備這一日多年,等所謀之事大成之後,他將不會再是雌雄同體之身,修爲亦可大漲數百年。

    數百法器早已備齊,九十九名合適的妙齡女子卻不好尋得如今也算是齊了,而且今日隱宗送來的女子當真是極品,神魂無垢,靈氣極好,氣息純淨。

    於他的大事,再好不過。

    “權且放心,我必會如你所願的。”花箋回道,亦是笑意盎然,雖然修爲盡去,不復往日光彩,但該有的風華仍在。

    花箋如此篤定寒爲清不能拿她如何,並不是因爲覺得寒爲清會對她感興趣從而放過她,而是因爲她身有青空的半副妖靈。

    青空是上古妖獸,寒爲清不過是個半路出家的不人不靈的東西,即便再是修爲了得本事極大,也還吞噬不了青空。

    曾經青空的這半副妖靈是她的索命繩,現在倒是成了她的保命符。

    當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世事並非皆成定數。

    寒爲清聞言,輕哼一聲,不在多言,只是撇了花箋一眼,拂了衣袖,背手離開。

    花箋看着寒爲清的背影,她有十足的肯定,寒爲清那所謂的大事,必然是不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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