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花箋雲浮行 >第五章 見之長亭
    被花箋這般一說,青黛臉上生出了幾分不自在,這姑娘說話還真是該死的不中聽啊,但似乎又無法讓人反駁?

    “姑娘難道就不想出這元一閣麼?”青黛問道。

    “出不出這元一閣,不是想與不想就能決定的,不是麼?”花箋看着青黛,開口反問道。

    此人這話說的委婉,但實際分明是有求於她,或者是利用她達成某種所求,她纔不想給她好臉色看。

    也別怪她不近人情寒石心腸,想她平生助過多少人,行過多少好事,還不同樣落得今時今日這般下場。

    現下她活着,那麼她雖不會做大惡之人,但在也不會在做從前那般‘良善’之人了。

    “這……”青黛聞言,一時語塞,頓了半會才又道:“姑娘言之有理,是青黛言語欠妥當了。青黛的意思是,若是青黛有法子可以讓姑娘出得元一閣,姑娘可否考慮考慮?”

    “你有何條件直接說便是,何須這般拐彎抹角?”人家既然這般識趣,態度也不差,她自然也會說話祥和一些。她和青黛並不相識,更別說交情,青黛告訴她能出元一閣的法子,必然是有條件的。

    “青禾是我之妹,她今日於姑娘你多有得罪,它日姑娘得勢,還請原諒她今日作爲。”

    “怕是不止這一件吧。”

    “姑娘聰慧,還請姑娘能替我將青禾帶出元一閣,讓她遠離此處,不再回頭。”

    “你覺得我是有多能以德報怨?”

    花箋笑笑,她不喜歡青禾,怎樣都不喜歡,所以即便交換條件多誘人,她都不會去護青禾周全。

    前半生,她護的人夠多了,有的真心想護,有的因爲除靈師的身份必須去護。

    但是現在,她不用再遵循黎山的祖訓,也不用在因爲身份的束縛去做自己不喜歡之事。

    只是,從前的身份轉變到現在,代價太大了,失了言寂玄,失了定坤。

    弄潮啊弄潮,若是你未曾出現,她還會是心思‘單純’,生性‘率直’的花箋。可你若未曾出現,她大約就會這般一直走下去了,可那樣也會留下不少遺憾的吧?

    夜風徐徐吹過,帶着涼意和幾分戾氣劃過花箋的髮絲和裙襬,而後吹向迴廊那邊,呼呼之聲也成了嗚嗚啜泣。

    看着花箋,青黛又語塞了。

    眼前之人,是有天命在身之人,她看的出來的,不然她也不可能從那玉佩之中出來。

    只是這天命在身的貴人啊,似乎太冷漠了些。

    “姑娘,青黛自神魂寄於這玉佩之上已有數百年,我有意識,可見這元一閣之事。但同時我也被束縛於其中,明明知曉寒爲清是殺我一家的兇手卻不能報仇雪恨,更未能阻止青禾對他心生戀慕。今日若非在姑娘身側,我依舊脫不得困,只是若離開姑娘身側,我亦再被束縛,不能成事。”青黛說着生了哽咽之聲,隨後更是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還叩首道:“若是今日姑娘能相幫,青黛必不會忘了這份情,願意留在姑娘身側,聽憑姑娘差遣。”

    照理來說只是魂體,跪拜不該有聲,但青黛卻有,這樣的誠心和赤忱,倒是世間少有。

    “呵,你倒是慣會博人心軟的。”花箋瞥了一眼青黛,語氣稍軟的開口道,她到底還是鬆了口。

    傾慕之人爲屠家之人,還真有點意思啊。

    倒和她有些相似了,我以你爲尊,沒想到害我自此之人是你,後來又利用我的還是你。

    只是可憐,最後擔憂甚至爲之付出代價之人確實最親近之人。

    如此,那她若有“餘力”,她幫一幫也未嘗不可。

    青黛聞言,心中一喜,眼有希冀,又叩了一首這才道:“多謝姑娘相助,青黛必會不會忘了今日之言。”

    “得了,回玉佩中去罷,何事你意念於我即可。”花箋道,目光看向迴廊那側,微微眯了眯眼。

    青黛回了聲是,隨後便回到了玉佩之中。

    花箋前行兩步,彎腰將玉佩拾了起來直接便系在了腰間。

    這玉佩的手感,倒還是極好的。

    行至牀邊,翻身上牀,蓋好被子,一夜好眠。

    次日,花箋一直到半晌午才醒來,她挑了挑眉,這元一閣倒是安靜的很,就這麼放心她?

    花箋才這麼想,便就看見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在奼紫居張望着。這元一閣的戒備還真是不怎麼樣啊,似乎什麼人都能混進來了。

    只見那人走走停停,忽而停在一處山石後面朝花箋看來,看清是花箋之後,臉上露出狂喜之色,隨後轉爲疑惑,又看了半響過後才似乎下定決心一般朝花箋行去。

    “花箋師叔,真的是你!”停於花箋身側,木長亭細聲激動道,欣喜之色溢於言表。隨後她又覺得剛剛的行爲不大妥當,便又雙手作揖,恭敬開口道:“花箋師叔安好。”

    花箋看着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妙色女子,看了好一會才認出眼前人是黎山的木長亭。

    幾年而去,木長亭變了不少,修爲高了不少,也越發好看了,以致讓她沒有一眼便認出來。

    “我修爲盡失,也已不是黎山之人,你不必對我這般恭敬。”花箋道,相較於木長亭的熱絡,她就顯得極爲淡漠了。

    “不管您是不是黎山之人,又有沒有修爲伴身,在長亭心中,您永遠都是花箋師叔。”木長亭道,她所言皆爲真心實意並無半分虛言。

    木長亭想,但凡是歷經過五年前黎山難事的黎山弟子,大多都會這般想吧。

    若是沒有那日的花箋,黎山怕是連現下這樣的光景都沒有,而他們大約也早便被地熱吞噬了。

    “你爲何會在此地?”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花箋問道。

    “回師叔,長亭是自行頂替一宗派送來的女子,藉機探查近來諸多女子失蹤一事的。”木長亭道,臉有憤懣之色。

    現在的宗派世家當真沒有風骨,有些更是手段下作,令人作嘔。

    女子不該成爲他們交易的對象,更不是他們宗派崛起或是壯大的籌碼。

    除靈師啊,除的不僅僅只是天下的魔,應還有自己的魔,否則除靈師與邪靈又有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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