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花箋雲浮行 >第三十五章 影衛知行
    異族,北元合上,流深居。

    環形扇門,幽幽綠竹,小橋流水,桃花鱖魚,一襲大紅華裳的男子憑欄站於桃花之下,手中端着魚食盤,有一下沒一下的將盤中的魚食投入清湖之中,只見湖中的魚兒紛紛探頭,爭相搶食,喫的好不歡快。

    “主子,有客來訪。”正當那紅衣華裳男子又準備往清湖中投下魚食之時,一黑衫男子從環形扇門入了院中,行至那紅衣華裳男子後方,拱手行禮道。

    “不見。”並未回首看那青衫男子,紅衣華裳男子開口,語氣談不上冰冷,甚至還透着幾分跳脫,但是他的威嚴並未因此而少個一絲半點。

    “是。”黑衫男子回道,朝紅衣華裳男子又拱手行了禮,這才退下。

    黑衫男子名爲知行,是那紅衣華裳男子的影衛,他自幼便被教導,主子便是他畢生的使命,無論主子要他做什麼,他必然聽着任之,不會違抗。

    知行退下之後,那紅衣華裳的男子這纔回首,朝知行離開的方向看了過去,臉上生了幾分無奈之色。這男子容貌生的極好,眉眼皆有風情,像極了他這滿園開得正盛的桃花,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不過這男子雖說生是生得陰柔了些,但也並不失男子氣韻。相反的,還因爲他氣度,讓人一眼便會覺得這人身份不同凡響,必然是人上之人。

    “釋鈺公子,爺說不見。”知行看着坐於客廳之中的雲浮開口道,雖然釋鈺公子和主子交好,但主子既然說不見,那他自然不會放行。

    “你可有同噬情說是我來見他?”放下手中茶杯,雲浮淡淡道。

    噬情這影衛還真是數十年如一日,對於噬情的事情便是面面俱到,細緻至極,噬情說什麼便是什麼。但若是不是噬情本人之事,他的腦袋便不大靈光了,連傳個話都傳不好。

    “這......”雲浮的話讓知行一愣,他確實是沒有同主子說,是釋鈺公子來訪。他主子素來和釋鈺公子交好,他還略有奇怪爲何主子此番卻說不見釋鈺公子,原來是他並未同主子說明來訪之人是誰,“釋鈺公子稍等片刻,知行這便再去詢問主子的意思。”

    說罷,知行朝雲浮和幡幽行了一禮,這才又去找他的主子。

    雲浮對知行這樣的行爲已是見怪不怪,倒是幡幽覺得有趣,差點便要笑出聲來,只不過被雲浮警告的看了一眼,幡幽不得不把他的笑意憋在了心裏。

    世間木訥之人不知凡幾,因爲相由心生,若是此人木訥單看外貌也能知個一二,可剛剛這個通傳之人生得剛毅冷硬,並不缺處事果決之風,爲何在這種小事上便這般的智商不夠呢?

    “少主,幡幽不明,爲何我們不回妖族,卻要先來靈族?”幡幽忽而問道,這一路之上,雲浮似乎都是心緒不佳,所以他也不好開口問雲浮,只得憋着想問的話,老老實實跟在雲浮身後。

    現下,趁着雲浮心緒似乎好了那麼些,他自然是要開口問一問的。

    “就這般回妖族,你覺得我們會有幾分勝算?又會有幾分活路?”雲浮道,擡眼看向幡幽。這一路之上幡幽一直都想問他此事,他雖知曉,但若幡幽不問他,他便也不會主動開口同幡幽說什麼。

    “少主說的是。”幡幽回道,習慣性的搖了搖頭。

    他又被懟了,早知道他就不問了,反正知道了緣由,他也想不出什麼應對之法,還白白被少主懟。其實從丘陵出來之後,少主雖然不怎麼同他說妖族之事,但他也並不是一個只會等待之人,所以一路之上他旁敲側聽,也對妖族現下情況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只是可惜他離開妖族時日太久,現在能做的委實有限,即便他再有心,目前也幫不上多大忙。

    還有一點就是,雖然雲浮心緒確實好了一點,但是幡幽覺得雲浮因爲花箋的緣故,對他的不滿猶在。

    天地良心,他對花箋姑娘真的沒有存不良心思,爲什麼少主就是不信他呢?

    就在幡幽還在心中叫苦連天之時,一支桃花箭穿雲而來,幡幽下意識的閃躲,雲浮則坐於原地未動,擡眼起手,捻指而弾,那支桃花箭瞬間便改了方向,直朝門口而去。

    噬情撇頭避過,那支桃花箭便直直的插入了知行的髮髻之中。

    “一別數年,釋鈺兄,別來無恙。”門外聲音傳來,帶着幾分久別重逢的喜悅,緊接着紅影閃過,噬情便坐在了雲浮的右側。

    知行隨即也站在了噬情身後,大約是走的快了些,他頭上的那支桃花箭搖晃的厲害,可是噬情併爲允他拿下,他便也只好繼續帶着。

    看着這樣的知行,幡幽又想笑了,這般一個陽剛的大男人,頭上插只桃花箭,真是看着要多滑稽便有多滑稽。

    他就說少主何時轉性了,竟然不計較這個通傳之人的過失,這不才想完,少主便馬上動手了。說真的,幡幽還是有些佩服這個人的,插了個女兒家的玩意在頭上,竟然還面不改色的站在他主子的身側,臉上竟沒有半分不自在。

    若是換做他,怕是早就尷尬的擡不起頭了。

    “你也知一別數年,我來見你,倒是差點吃了閉門羹。”往茶杯之中續了茶水,雲浮淺聲道。

    這話說來也並沒有什麼,倒是幡幽又聽出來端倪了,他這少主明裏暗裏都是在給那個通傳之人插刀子。爲那通傳之人默哀了幾分鐘,幡幽在次在心中吐槽雲浮,惹龍惹虎,惹鬼惹神,就是千萬別惹他們妖界這位少主。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這麼個性子。”瞥了知行一眼,噬情自行倒了杯茶水這才無奈的開口道。

    “調教無方,不如換了。”雲浮道,嘴角勾起一抹趣味笑意。

    “是該考慮要不要換了,調教數年,仍是頭如木魚,這樣的影衛,委實讓人操心。”噬情本來是想反駁雲浮的話,但很快他便知道了雲浮的用意,於世順着雲浮的話開口道。

    本來雲浮開口,知行是沒有什麼反應的,但是聽得噬情開口這般說,知行的臉上的表情微變,隨即便上前幾步,單膝跪於噬情身前,竟有些不知所措地開口道:“主子,知行知錯。”

    “知錯?”噬情挑眉道,“你可知道你錯在哪裏了?”看着身前的知行,噬情玩味的開口道,沒想到知行倒是還喫這一套。

    “不該頭如木魚,讓主子費心。”知行道,臉上神色竟生了幾分惶恐,他對噬情的忠心是不言而表的。

    也是了,他們影衛的一生只爲主子而活,若是失去主子,在他們看來活着便等同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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