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回七九撩軍夫 >第七百二十章 最後的心願
    “如果你希望我這麼做。”

    “呵,呵,我希望,我當然希望。如果沒有他,秀秀不會離開我。我們還快快樂樂的生活在天山馬場。如果你真的能替我辦到這件事,不管你欠了我們傢什麼,我都作主,一筆勾銷。”王豐收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眼淚和着血,往外涌,那景象,格外的悽美。

    祁戰沒有笑,一字一頓地道:“我答應你。”

    “好,我相信你。現在,你說說淮安,方圓,我之間的事吧。”

    “淮安是我的發小,姓周。我和他都曾在黃埔軍校供職,他是政治部主任,我是副總教官。時局動盪,我們各自都有自己的信仰和理念,我是堅定的保校派也就是黃埔系,我們都有爲國爲民的心,可是漸漸的,他傾得厲害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加入了另一個黨派。

    一座江山不容兩個霸主,我認爲他錯了,他認爲我不對。

    我一直覺得我沒有跟錯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國家爲了人民利益。鬼子來了,我也不遺餘力地打了,我無愧。

    可是後來,我漸漸的發現不太對了,特別是重慶集中營的事被我知道之後,我最好的朋友被殺,埋在了*****的辦公室下,直接被水泥澆築,做成了地基。

    而我信仰着跟隨着的人,卻告訴我,矇騙我,說他是被敵方地下工作者帶走了,然後發現沒有利用價值之後殺掉了。

    我當時出離的憤怒,做下不少錯事。其中最錯的一件事,就是聽從了委員長的安排,把淮安剛出生不久的兒子搶走了,扔進了雪山活活凍死。

    當時,我們兩派的戰爭正進行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我自以爲,這樣會打擊到淮安,令他方寸大亂,我這就可長驅直入,打他一個落花流水。

    可是那一次,我們輸得很慘。漸漸的,很多事情也被證實是謊言,我慢慢的發現,我纔是錯的那一個,但是淮安的兒子,卻已經再也找不着了。

    淮安的兒子,剛一出生就起了名叫周方圓,取自天圓地方之意。

    我鑄下大錯,殺死了發小唯一的後代,悔恨不已,卻無從彌補,就去當了苦行僧人,多年不回,以爲這樣能減輕心裏的負擔和罪孽。

    後來,我發現這樣根本就不行。我開始尋找當年的線索,尋找方圓的下落,當我得知方圓可能沒死之後,我十分高興。

    1954年,我終於找到了方圓,可他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醫,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咽掉最後一口氣。

    他求我,無論如何要找到他的孩子,他的妻子在生產的時候因爲住得太偏,沒有人幫忙,就自己走去醫院想找人接生,路上遇上了狼,她在山裏躲了一天,孩子就生在山裏。生孩子的時候,狼嗅到了血腥味跑來了,妻子爲了保護剛出生的兒子,引着狼掉進了山澗之中。

    孩子不知道被狼吃了還是被人撿走了。

    他那時候在建設兵團,得到消息往家趕的時候,什麼都沒能找得到。妻子的屍體,兒子的去向,就此成了謎,他一病不起,撐了不到一年就撐不下去了。

    他說,或許孩子命大福大,被人撿去了。

    方圓也是這樣對我說的,如果我能找回你,帶你認祖歸宗,讓你迴歸周家,替他孝敬淮安,他就原諒我。

    可我這人,不知道是天生帶災還是怎樣,每一次要找的人,找着的時候,都來不及了。

    你爸也是,現在你也是這樣。這或許就是老天爺不肯原諒我,給我的警示。

    你叫王豐收?其實你該姓周的,叫周豐收。你的爺爺是一代偉人,是我對不起他。

    所以,你大可不必怕賀勝利的。

    若不是當年我搶走了你的爸爸,周家的子孫不會流落在外,像賀勝利這種人,想以權壓你,那是斷斷不可能的。

    如今,你要死了,他害死了你,我一定會讓他得到應得的懲罰。

    除了這個,你還有沒有什麼心願?如果我能幫你完成的,一定幫你完成。等到一切都完成之後,我再去地下給你們周家爺孫賠罪。”

    王豐收默默的聽完了所有的故事,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有點荒唐。賀勝利說過,秀秀因爲一個回城的指標拋棄了他,背叛了那些山盟海誓。

    如果秀秀知道,他的身份,比起賀勝利來說,還要高傲得多,秀秀一定不會做那樣的抉擇吧?

    “秀秀,你說你爲我而來,可你卻棄我於不顧。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說死就死。你對我說,怕我活不長,要我別跟人爭強鬥狠,凡事容忍,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做到了我答應你的一切,可你呢?”

    王豐收伸手掩面,肩膀開始慢慢聳動,像是在哭。

    祁戰悲傷地看着他。

    過了好一會兒,王豐收才倒抽了一口冷氣,壓下了身體上的痛楚和心裏的撕裂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他告訴祁戰:“如果可以,帶我去仁壽。我記得秀秀說過,她在錦官城上學,可她的老家是在仁壽的。那是一個風景秀麗的小鎮,還出了一個抗日名將。我想死了之後,也離她近一些。不是都說,魂歸故里嗎?她在的地方,就是我故里。

    既然我已經活不了了,這時候再去認回奶奶和親人,也是給她們增加痛苦。不如,就當世上從來沒有我出現過,存在過,一了百了吧?”

    祁戰不敢答應,揹着一個活人,跟揹着一具死屍走,那可是兩碼事。

    如果王豐收在半道上就死了,他揹着死屍走,很快就會被人發現的。

    而且,徐衛國,也不是喫素的,一定會追上來的。

    王豐收見祁戰不答應,想了想才明白了他的顧慮,就咧嘴笑道:“放心,我會堅持活到終點,你無論如何,要把我帶到仁壽。”

    “好!我們現在就出發。”

    “你就打算這樣揹着我一路走着去?”

    “當然不,我除了不會開飛機,坦克汽車火車啥都能開。這裏離着仁壽幾千里路,要是走路,要走到猴年馬月?”

    兩人又像來時一樣悄悄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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