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驚叫道：“徐衛國，那是女廁所。”
徐衛國很平靜地回答道：“我知道。”
小江英子死亡的消息，一直控制在有限的範圍內，還沒泄露出去。四樓所有人員的問詢篩查，也都是隔開單獨進行的，除了徐衛國和王楠還有送楚簫到醫院的幾個兵之外，就只有當事的病人和醫生護士知情。
徐衛國進廁所反覆確認沒有人存在之後，這才讓林小滿進去尿了個尿。
林小滿覺得徐衛國有點怪怪的，空氣當中也瀰漫着一種緊張感，搞得她也緊張起來。尿個尿就兩分鐘時間，徐衛國先是進廁所巡查了一遍，然後在過程中又不停的和她說話，生怕她掉坑裏淹死了似的。
她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而且肯定是在女廁所發生了什麼事。
等到她解決完內需，徐衛國才一臉凝重地問她：“你剛剛說，二樓，三樓的廁所都堵了？所以你才又跑四樓來了？”
林小滿點頭。
徐衛國瞬間明白了，不止四樓的病人和醫生護士有嫌疑，二樓三樓的同樣有。
因爲今天二樓三樓的廁所無法使用，所以二樓三樓的人要是有需要，要麼往四樓跑，要麼去一樓，所以能進四樓女廁所的人，並不止是四樓的病人。
他在這一點上出現了思維偏差。
因爲這廁所，是誰都可以進的公共廁所，是不鎖門的，整棟樓的人有需要都可以來上的。
兇犯十分的狡猾。
她提前進的女廁所，在那個時候，誰都沒留意。
而她殺了人之後，又翻到了男廁所，這個時候，正是王楠進來查看小江英子的時間，男廁所外頭也無人看守，所以她就堂而皇之的溜走了。
而且，速度極快的匯入了病人或者醫生的行列中。
所以，要把那個時間段，在這棟樓的所有人，都盤查一遍，說不定才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這下子涉及的人就多了。
人一多，話就雜，慢慢排查下來，她就有更多的時間來應對。
敢在軍區醫院殺人，並提前謀劃，踩好時間節點逃脫，還能迅速消失的人，身手，膽量，心思，均非同一般。
這樣的人，還是一個女人。
徐衛國給林小滿透了點口風之後，林小滿疑惑地道：“難道還有一個間諜，其實是暗中盯着李錦城或者小江英子的？”
徐衛國其實也這樣猜測的。可是手頭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個猜測。
不，也許有的。
那句暗語裏說的是花和蝴蝶。
蝴蝶在這裏，難道花就不能在這裏？
碧根樓子抽調組織的鉅額資金，用於借化工廠掩飾，在化工廠的地下修建生物實驗室，祕密進行生物研究，製作各種不爲人知的武器爲間諜所用。
這樣大的計劃和動作，蝴蝶一個人或許根本無法完成。
所以有可能這次計劃，是由兩個人來完成的，蝴蝶在明，另一個人在暗，兩人相輔相成。
徐衛國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是成立的。
畢竟，蝴蝶確實沒有任何戰力，除了能催眠意志薄弱的人之外，她基本等同於手無縛雞之力。
而這個幫手，極有可能就是花，另一名與蝴蝶級別靠近或者高於蝴蝶的間諜。
大膽猜測，小心求證。
如果是花，她應該有能力辦到這件事。
老狼跟着刀疤去見那錦城的那個晚上，曾聽到刀疤說過一句話，他說蝴蝶是組織裏唯一個身手不好卻又扛不過審訊的高層。
這也就是說，除了蝴蝶之外，碧根樓子其他人，都是有過硬的身手和心志。
徐衛國之所以能抓到蝴蝶，一是因爲刀疤和蝴蝶有過一段露水姻緣，這個對任何都能下得去手的冷血殺手，獨獨對於蝴蝶還有一絲情感。
在他確認蝴蝶來了錦官城，而且有危險的情況下，他必然想見她，來得及救就救。其實當時，徐衛國除了知道蝴蝶是個女人，在錦官城之外，其他任何線索都沒有，基本上處在兩眼一抹黑的狀態中。
所以，他幫佈疑陣，先是帶兵出去轉圈子，然後再讓老狼把大鬍子剃了，把頭髮絞了，佯裝碧根樓子的人去火燒審訊室，方前進也帶着九里屯剩下的那些兵配合老狼演出，刀疤又一二再，再二三的親眼看到老狼把九里屯的兵打死，所以才選擇相信老狼，帶他去找了李錦城，試問蝴蝶的所在。
刀疤帶老狼找到了李錦城，就相當於是徐衛國找到了李錦城。
李錦城與蝴蝶有過接觸，知道蝴蝶的計劃，他原本不打算告訴刀疤蝴蝶的下落，直到老狼說徐衛國帶兵往江邊走了，刀疤又證實徐衛國在查小江村的化工廠時，老謀深算的李錦城才吐露了蝴蝶的所在，要求刀疤斷尾爲組織求生。
刀疤在慎重考慮之下，決定趁蝴蝶什麼也沒吐露，沒給組織造成損失之前親手把她殺了，以免她落入徐衛國手中多受折磨。
其實這個時候的徐衛國還帶着兵在轉圈圈兜風。
刀疤帶着老狼去了化工廠，用手勢告訴徐衛國就是這裏的時候，徐衛國這才下令抓捕。
知道蝴蝶是女的，而且就在化工廠的這一羣人當中時，範圍已經縮到極小了。
從五個女人當中找一個蝴蝶出來，不困難。
只是徐衛國起初把目光側重放在了鄭秋花身上。
但是鄭秋花的反應又推翻了他的判斷，假扮成陶一葉的傅知秋纔是那個擅長催眠的人。
正因爲傅知秋和徐衛國打過交道，也和林小滿在京城相處過，她無法催眠徐衛國和林小滿。
所以她才怕見到徐衛國和林小滿。
但是，這其中還有一個疑點，傅知秋就算再怕，也不應該表現得那麼明顯，被徐衛國一眼就看出來端倪。
刀疤的反應卻又證實了傅知秋確實就蝴蝶。
老狼取笑徐衛國的時候曾說，或許徐衛國是一直都是執行艱難無比的任務，突然之間遇上段數這麼低的間諜，徐衛國心裏纔會不踏實吧？
徐衛國卻始終無法完全放心，他總覺得所有事情都應該有解釋，就像當初明明找到了小劉的屍體，可死因卻十分難解，所以小劉的案子，到現在都沒有歸檔。
蝴蝶容易抓，這個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