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回七九撩軍夫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的名字
    “陳應山的那個兒子,是1950年二月初二,在西南軍中出生的。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那個孩子,皺皺巴巴的,跟個小猴兒似的。

    那時候大部分地方都解放了,就剩下華東,西南,中南和藏邊還有部分殘餘部隊,爲禍一方,負隅頑抗。

    西康解放前,陳應山帶部隊策應當地的93部隊,中途被截斷了通訊三四天的樣子。方敏不信應山陣亡,就把帶着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去找人。

    後來就遇上了流竄在外的一支隊伍,方敏帶着孩子,被追入了一個小山村之中。

    那個小山村中只有五家人,生活苦貧,一對夫妻把方敏和孩子藏了起來,那家人全部被敵人殘忍殺害了。敵人用剩下幾家人的命相脅,要方敏出去投降。

    方敏只得把孩子放在裝土豆的地窖裏,自己出去,引着敵軍出村。

    後來,方敏遇上了陳應山,陳應山帶部隊消滅了這股敵殘軍,再回到山村找孩子時,發現那一處已經被炸平了。

    孩子……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怕是炸死了。方敏受了打擊,身體一直就不大好了。

    陳應山安慰她,說屍體沒找到一日,兒子就有可能還活着。可誰都知道,這只不過是個自欺欺人的美麗謊言罷了。

    可能恰好你爸爸知道,獻血的是個男同志,就又想起了這一茬舊事,起了心思,又再次失望了吧?

    安然,你要知道,那是戰爭年代,失去孩子,父母的家庭不計其數。大家都哄自己,只要沒見屍體,就可能在某個地方活着。

    這不過就是一種念想。你也別太當真。巧合畢竟就僅僅是巧合罷了。”

    陳安然又對着電話,好一通安慰,陳應山才緩過勁來了,並囑咐陳安然:“養好傷再走動,別急着回京城,反正徐衛國在錦官城,他在爸爸就放心。他是個好孩子,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的。

    你也替徐伯伯轉告一句話給他,就說抽空,還是回家看看徐伯伯吧,當年的事,都是氣頭上的狠話而已,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他想要的,只要他還要,徐伯伯會答應他的。”

    陳安然掛了電話,就表情古怪地對徐衛國說:“衛國哥,我爸爸說,當年的事,徐伯伯鬆口了。”

    徐衛國嗯了一聲,並不多說什麼,也沒有表態,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打算。

    這些天,考察小組化整爲零,已經祕密的分成幾路,對錦官城的各級機關單位,駐防區,都進行了暗訪,只有D老和徐衛國呆在軍區醫院。

    眼看國慶節就要到了,徐衛國就開始着手安排回營的事。再不回去,他怕方前進那邊頂不住,在林小滿面說漏嘴。

    他打算再捱一段時間,等身上的傷徹底好完了,再去挨林小滿,看能不能弄到一餐肉喫。

    反正接下來一段時間,營部都會很忙。

    考察小組要入駐九里屯,把九里屯當大本營,國慶匯演也在九里屯,這一來一去的,怕就得忙上十天半個月。

    十天半個月之後,他身上的疤就快脫了。

    到時候把燈一關,往牀上一滾,林小滿也沒有夜視眼,分不出他身上哪處是新傷,哪處是舊的。

    他這麼打算的,也是這麼幹的。

    徐衛國前腳帶着人離開了醫院,林小滿也偷偷的摸回了胖嫂家,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

    下午的時候,寧墨來了,告訴林小滿一個好消息,說他把那曬不黑弄去做了鑑定,又說服了寧省長,貨早上上櫃,下午就賣出去五十個,照這樣看,你那幾百個根本不夠賣.

    林小滿就把配方寫給寧墨了.

    “幫我租個院子,弄倆可靠的人,分開時間段操作.原材料包裝紙全撕掉,預先騰出來放.免得配方外泄.我這會兒

    得想招收拾徐衛國,你先幫我盯一陣兒.“

    “好,只要你放心,我一定辦妥這事兒.“

    “寧墨,我當你是家人,是哥哥弟弟似的人,我信你,不放心你我怎會把配方寫你?“

    寧墨怔了怔,腦中突然鈍痛起來,一個聲音在吶喊:小滿,我從不想做你哥.

    這個聲音,不是他自己的聲音,而是一個溫潤的透着無限傷感的聲音,隱隱約約透着幾分熟悉的感覺.

    寧墨用力地甩了甩頭,那個聲音又消失了,再無跡可尋,與此同時,心裏卻狠狠扯了一下,很疼.

    “寧墨,你怎麼了?臉突然發白.“

    “沒什麼,起太早沒睡好吧?小滿,我先走了,你得空,就來看看進度,順便……找我玩.“

    “好呀.“

    這天下午,林小滿又和王紅梅假巴意思的去上夜校去了。

    實際上,因爲林小滿缺了好幾堂課,她已經被孟文除名了。

    孟文上課的時候,她就蹲教室外面,玩花壇裏的泥巴,把它們搓成一個個小泥丸,放在地上彈來彈去的玩。

    好不容易捱過了一堂課的時間,就輪到羅榮光的數學課和英語課了。

    羅榮光有好幾次走到窗邊,都看到她趴在地上玩泥巴。

    然後認識林小滿的同學,包括那幾個說要聞她味兒的小後生,也都發現她了,都不太專心的上課了,時不時的站起來,瞅她一眼。

    羅榮光出於多方面的考慮,就把林小滿叫進了教室,跟她說,孟文的課她上不了了,他上課的時候她可以直接進來聽。

    林小滿又樂呵呵地坐回原位。

    雖然她上課總是專心聽講,但是被抽起來回答的時候,只要搞清楚了問題,往往都能對答如流,有時候還會舉一反三,羅榮光一直認爲她是一個好苗子,十分欣賞她。

    數學課間休息的時候,羅榮光就特意把林小滿叫到一邊,勸她道:“知道你在談戀愛,也聽同學們說了,你那男人長得挺可以。

    但是你是我這麼多學生裏,最聰明的一個,戀愛要談,這學習也不能荒廢啊。”

    林小滿見着羅老師一邊推黑框眼鏡,一邊苦口婆心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羅老師,我還以爲你要勸我,搞好學習,以後有的是時間談朋友。結果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支持學生談戀愛,想要兼顧啊。”

    羅榮光厚厚的眼鏡片後有一絲微光閃了閃,語氣突然變得有些苦澀。

    “談戀愛,也沒什麼不好。誰沒年輕過,誰沒心動過?老師這麼幾年,也一直在找那個曾經喜歡過的女孩,從南找到北,從東找到西。如果當年我不回城就好了。

    當時以爲大家都還年輕,等得起,只要心不變,終究還是會在一起的。卻沒想到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從聽到羅老師吹的葉子哨時,林小滿就知道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今天聽了他這番話,又忽然之間明白了,他爲何會如此開明。

    “羅老師,你會找到她的。只是可能,或許她已經嫁與他人,或許她也初心未改,還在等你呢?”

    “世上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等找到她的時候,再問緣由吧。林小滿啊,在合適的時候,認爲對的事,就及時去做。

    還有,老師突然想告訴你一個祕密。老師其實不姓羅,姓駱。”

    林小滿不解了,好端端的幹嘛改姓啊?

    羅榮光默了默,又隨手抽了片葉子,嘬在脣間,只發出幾個低低的音。

    “我的名字,你的姓氏。曾經喜歡,終未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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