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懷抱,還是一樣的香軟。林小滿默默的流下淚來。沉溺在這一秒的軟弱之中。一秒之後,她推開了蘇蘭貞,走向李鐵,淡淡地對他說:“李鐵,我們來談筆交易。”
李鐵只當她是受不得打擊,失心瘋了,也沒當回事,任由她走到了身邊。
林小滿突然舉起了槍,對準了李鐵,在李鐵怔愣的瞬間,她又滿滿地開口道:“我這槍裏,應該是有子彈的,你要試一試麼?”
李鐵當然知道,那槍裏是真有子彈的,他並不確定,林小滿會不會開槍。這麼近的距離,她又已經走到了他身前,就算是亂射,他也逃不過。
他想了想,咬着牙告訴林小滿:“如果你一槍射歪了,我就有機會點燃引線,到時候,我們四個人,都會砰的一聲被炸上天,炸個粉碎。林小滿,你當真不想活了?”
“嗯,你說得挺對的,所以我才說了,要跟你談一筆交易嘛。現在,你有談的興趣了嗎?”林小滿調轉了槍口,然後扔掉了槍,還用腳把它踢到了一邊,認真的衝李鐵笑了一下,“瞧,這就是我的誠意。”
李鐵覺得這女人果真是瘋了。做事情竟然完全沒有理智了。可是,他有一點點好奇,好奇她爲什麼要這樣做,丟掉保命的武器,要跟他談什麼交易?
“那你說說看。”
林小滿的臉上一直都很平靜,眼淚也慢慢地收住了,靈動的眼裏,只剩下一種決絕。
瘋狂的決絕。
“李鐵,你願不願意賭一把?反正,現在吳月和蘇蘭貞都已經沒用了。徐衛國帶人衝進來擊斃你,就是遲早的事。你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可我有一個疑問一直亙在心裏,十分難受。”
“什麼,什麼問題?你想耍什麼花招?”
“也沒什麼,就是想知道,徐衛國這個人的心,到底是不是石頭做的?他不要吳月肚子裏的孩子,也可以犧牲蘇蘭貞,他還說了,就算是我的孩子,他一樣可以犧牲。
我就好奇了,不是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嗎?我跟他睡了這麼久了,如果你手裏的人質是我,他會不會一樣這樣狠心絕情?你反正已經走投無路了,不若,成全我,賭賭看?看一看徐衛國會怎樣反應?全當,是個死前的無聊遊戲,你覺得怎樣?”
“林小滿,你真的瘋了,確實瘋了,瘋得不能再瘋了。不過,我挺喜歡你這種瘋狂的樣子。好,我就跟你賭一把。你說,要怎樣賭?”
林小滿看了看李鐵身上的挎包,問:“還有炸藥沒?有話,給我也來幾捆?”
李鐵掀開包包看了看,“還有一捆,你真要綁?”
“廢什麼話,拿來。”林小滿伸手直接要起炸藥來。
蘇蘭貞大叫一聲不可以,“林小滿,你這是要做什麼?就因爲發現男人背叛了你,別的女人有了你男人的孩子,你就要死?你也太沒
林小滿自己掏了炸藥往自己身上捆,捆完之後,又指着蘇蘭貞身上的炸藥對李鐵說:“把她的也拆下來,給我捆上!一捆炸藥,萬一炸不死,炸掉半截身子,我還得痛好久。而且……你不覺得,我這混身捆滿了炸藥包,纔夠悲情,才能嚇得住徐衛國麼?”
李鐵愣了一下,他長這麼大,還真的沒見過自己往自己身上捆炸藥,還一捆不夠喊再來一捆,最好捆滿的人。
蘇蘭貞抱緊了身上的炸藥捆,往後退了兩步,“你想死,我偏不成全你。就讓你炸個半死,到最後懺悔。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這樣死了想一了百了,你讓你的親人怎麼想?林小滿,我看不起你!”
林小滿溼了眼眶,強自忍住眼淚,是啊,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是我的媽媽呀,沒有你就沒有我啊。
如果必須死一個人,女兒的命是媽媽給的,理所當然也可以還給媽媽呀。到了1991年,她還會重新出生的,不是嗎?
所以,她的死,十分有意義。
左右,徐衛國不愛她,與其眼睜睜的看着他和楚瀟瀟重修舊好,你儂我儂,她真的情願眼睛一閉,眼不見心不煩。
蘇蘭貞不肯拆,吳月卻也巴不得的,剛剛李鐵點燃引線的時候,就已經把她嚇得夠嗆,那種涉臨死亡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不想再去嘗試。
“林小滿,過來過來,幫我拆了,我的給你。”
林小滿睨了吳月一眼,嗤笑起來,“你是什麼玩意兒?你背過的東西,我可不敢要,太他妹的髒了。臭的。再說了,你勾了我的男人,竟然還妄想着我幫你背炸藥?吳月,你這是腦子壞掉了!不,不對,也得有腦子纔會壞,你這腦子早就被李鐵日?空了吧?”
“你!李鐵,林小滿肯定心裏有鬼,不要信她的話,她一定是誆騙你的。”吳月見林小滿不肯救她,轉頭又去挑撥李鐵。
李鐵本就疑心病極重,聽了吳月的話,也開始懷疑林小滿的動機。
林小滿也不着急,也不解釋,就笑眯眯的看着吳月問:“那你也往你身上多捆兩捆炸藥來別有用心試一試嘛?幹不幹?
李鐵,你要是聽這個剛纔在你背後拿槍打你的女人的話,而失去這唯一的機會,那可是你自己的事。反正我就只是想要一個答案。你愛信不信,不信拉倒。我站夠了,我一邊兒坐着休息去。我是有很多時間,就是不知道徐衛國他能給你多少時間想。”
林小滿說着,真的旁若無人的坐了下來,伸展着雙腿,一邊撥弄着身上的炸藥玩。
彷彿在研究什麼耍玩意兒。
李鐵左看右看,終於下定了決心,強行拆下蘇蘭貞的炸藥捆子,遞給了林小滿。
林小滿二話不說,直接就把炸藥往身上一捆,伸手指着蘇蘭貞說:“你出去報信兒,就幫我問一問徐衛國,我林小滿在他的心裏,到底算什麼?”
李鐵有些猶豫,伸手抓住蘇蘭貞不肯放手,多個人肉盾多份保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