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回七九撩軍夫 >第五百零七章 米花糖
    幾縷殘陽照在那裏,卻驅散不掉那處無邊的的陰暗.

    所有的希望全被罪惡所吞噬,這片天地,是關押罪人的地方。

    斑駁的泥牆,看守所的大門,就像是可以吞噬掉罪人性命的黑色大口,走進去的人,便如同半隻腳踏進了棺材。

    看守所坐落在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滿着壓抑,空氣裏是殘破的人性味道,這裏只有風雪,只有嚴冬,不會再有春天。

    這裏關的都是死刑犯,是再也看不到鳥語花香的,犯下重罪,禍國殃民的胚子。

    傅知秋在死前,擁有一次被探視的機會,她說,她要見爸爸,見媽媽,見姐姐。

    傅經年和鄭秋花腳步沉重地走在前面,原本保養良好的面龐上突然添了很多滄桑,頭髮也白了許多。

    陶一葉心酸無比地看着他們突然佝僂下來的脊背,微微嘆了口氣。

    到了看守所的大門外,按照規矩,例行檢查,陶一葉和鄭秋花被女獄警帶到一間房,傅經年跟一名男獄警去了另一間房。

    “傅知秋是間諜,爲了防止夾帶和向外傳遞消息,原本是不允許人探視的,可是因爲傅教授和鄭醫生的苦求,所以准許你們在明天執行槍決前見她最後一面。

    但是,任何利器尖銳物品,紙筆都要被沒收。皮帶首飾及攜帶的所有物品,都要先掏出來,放在這邊暫時由我們的人員保管。

    另外……你們的衣服也需要脫下,換上我們這邊準備的沒有任何口袋的衣物,才能進去見人。

    你們只有半小時,還請抓緊時間。”一進房之後,女獄警就公事公辦地對陶一葉和鄭秋花交待了條例。

    鄭秋花一邊流淚一邊脫衣服,陶一葉換好衣服之後,她還沒扣好釦子,陶一葉就走過去,替她攏緊襖子,快速把釦子一顆一顆扣上。

    鄭秋花望着陶一葉,哽咽道:“一葉,爲什麼你妹妹會變成這個樣子?”

    陶一葉無法回答,人生的路,走着走着,就拐彎了的人真的不少。這個妹妹,打小和她就不親近,性格也不合,愛表現,愛誇讚。

    或許就是這份虛榮心害了她吧?

    準備好之後,女獄警察才把她們倆往探室房帶。

    鄭秋花撿起桌上的一個小紙包,哀求道:“這就是米花糖,是知秋最愛喫的小零食,是我用一夜時間親手製出來的,沒有任何添加物,我可以先喫給你看。能不能……讓我帶進去給她?

    就當,就當是最後一餐?她明天就要被執行槍決了。”

    女獄警嚴辭拒絕,“這不合規矩!”

    鄭秋花含着眼淚,看着陶一葉道:“這現做的米花糖,我做了一夜,用紙包住,新鮮喫才脆香,剛剛已經拆開過了,沾染了空氣,一會就會潮掉。一葉,你喫吧,就當是知秋吃了,左右你們長得一樣。“

    鄭秋花說着,自己拿了一塊,咬了一口,“我們喫完它吧。”

    陶一葉心裏發澀,拿了一塊,快速地喫掉了。要做米花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炒米花要找那挑着黑鍋的農村老匠人用炒米花的鍋爆,傅經年和鄭秋花住在市區,出城找爆米花的人,驅車來回都要三四個小時。

    有了米

    花,還要用油晃動着把紅糖和清水,開小火熬煮糖稀,期間還要用鏟子攪拌,一鏟漏下就會熬糊

    焦糖弄好後,把米花倒入鍋中,用鏟子拌勻,使每粒米花都裹上糖,把拌勻的米花倒入模子中用鏟子壓實,放一邊涼透。

    鄭秋花做的米花糖還夾了花生米,喫上去又香又甜。她不是一個擅長廚藝的人,是一個搞學術研究的,要做這種熬糖掌火候的事,必定要嘗試無數次,才能做出這樣好喫的米花糖出來。

    父母對知秋如此用心,知秋……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小時候總羨慕別人的爸爸當大官,嫌傅經年是個窮哈哈的老教授,不會鑽營,讓她在同學面前丟面子,沒少因爲這樣的事鬧騰。

    陶一葉一邊喫一邊哭,喫完之後又重新去洗了手,收拾好情緒,纔去見了傅知秋。

    她們倆去的時候,傅經年已經到了一會兒,傅知秋悲悲切切地哭着,滿面悔恨,不斷地說着:“爸爸,我還年輕,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傅經年沉默地拍打着她的後背,眼裏是深深的痛苦,像是黑浪一樣翻滾着。

    陶一葉走過去,嘆道:“知秋,人做錯了事,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你打小想做人上人,想穿光鮮亮麗的新衣服,想買和同學一樣好看的皮鞋,想要同樣多的零花錢,不給就哭就鬧發脾氣,吵着不去上學,會丟臉。

    每個人生來都是不同的,有不同的家庭背景,不是每個人的父母,都是大富大官大商,不是每一個家裏,都有揮霍不盡的錢財。

    他們有,那是數代的積累。

    我們沒有,可我們有我們自己的好,只要我們想得少一點,要的東西少一點,我們照樣可以活得很快樂。

    是多大的腳,就穿多大的鞋子,你這樣小的腳,想去穿船一樣大的鞋,那鞋子就會把你的腳壓斷,把你絆倒,讓我栽一個大跟斗,嚴重的,就會要了你的命。

    知秋……下輩子,要好好做人啊。”

    傅知秋猛地抓住了陶一葉的手,急急地道:“姐姐,救我,救我啊。我知道錯了,我會改,你救救我啊。”

    陶一葉無奈道:“知秋,你這可是出賣國家機密的罪行啊!最可笑的是,你竟然是爲誰盜取的情報都不清楚,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線索,就連判個死緩的格都不夠啊。你怎麼這麼糊塗啊?

    “可我知道錯了啊,不是說放下屠刀,都可以立地成佛麼?不是說知錯能改,就可以回頭有岸嗎?爲什麼到了我這兒,就行不通了?”

    “因爲你犯的是罪,不可饒恕的罪!你造成的損失也是不可估量的。”

    “可我是誤入歧途啊,我是被人教唆着的啊…”

    “知秋,所有的事都有原因,你不應該一遇事就找藉口找原因往別人身上推,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你總是在怪別人,可因爲你的原因,我失去了最愛的人。我又該去怪誰?”

    “爸爸,媽,你們看,姐姐是恨我的……她就是希望我死!她因爲方誠的死,一直恨着我,她巴不得我去死呢。”傅知秋又向傅經年和鄭秋花哭訴。

    “知秋,你根本就沒有悔悟之心。我和你沒有再談的必要了。我要先走了。”陶一葉站起來要走。

    傅經年伸手攔住了她,認真地問:“一葉,你真的恨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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