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墨,你這麼好,一定會等到那個時候的。爲了你的家人,爲了你的朋友,你都要好好的。“
寧墨的臉上扯開一個清淡的笑容,好看的臉像是畫卷般徐徐展開,一如初次見面的那個午後。
他笑着對林小滿說:”會的,小滿,我一定會頑強的活着,活到白髮蒼蒼,活到天年,活到我們都老去的時候,我還要和你繼續做好朋友。“
林小滿用力地點頭,”我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寧墨轉院後,秦向南發現林小滿的孕酮指數有點偏低,就給她掛了兩天黃體酮。
在這兩天時間裏,發燒的那些人也陸陸續續的出院了。
錦官城軍區醫院,解除了戒嚴,各歸各位,恢復了正常的秩序。
歷時十天,病毒被遏制住了。
普天同慶的時刻,秦向南的臨時辦公室裏,掛滿了錦旗,感謝信堆滿了他的辦公桌。新送來的錦旗都沒地方掛了,秦向南愁眉苦臉的坐在錦旗中間。
小護士還在往辦公室裏一趟一趟的跑,不是送錦旗就是送感謝信來。
“秦向南,你出來,看我不弄死你!”一聲咆哮陡然從不遠處傳來,緊接着一道黑影直接踢開了秦向南辦公室的木門。
木門哐當一下被砸在牆壁上。
黑影直接撲向秦向南,後面跟過來的醫生護士,甚至是門衛也剛開始都沒能拉往住他。
秦向南被揍了好幾下,腦袋上也的捱了一下狠的,捏在手裏的病歷本也被打落在地了。
後面趕過來的人終於把來人拉住了,秦向南這才暈暈乎乎的站了起來,回頭看。
所有人早就被突然發生的一幕驚呆了。
秦向南捱了一頓黑打,原本想理論一下的,扭頭看到打人者,他就知道,這打可能是白捱了。
他同時也明白了,爲什麼對方會這麼憤怒。
誰要是揹着他把陳上游拉來做研究對象,他也會一樣怒不可遏。
雖然是林小滿自願來的,但爲了研究,秦向南沒少抽林小滿的血。
單憑這一點,秦向南也自認理虧。
徐衛國惡狠狠地盯着秦向南,眼神跟小刀子似的,恨不得把秦向南扎出窟窿眼兒來。
眼看徐衛國一副不罷休的架勢,一個機靈的小護士連忙去隔離間把林小滿放了出來。
林小滿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扯了起來,小護士又知道她剛懷孕,不敢催着她走太快,可是走太慢,萬一一會兒秦組長被揍死了怎麼辦?
小護士就在這種矛盾無比的心情裏糾結着。
等到兩人走到秦向南的辦公室時,所有人都被徐衛國揍趴下了,秦向南被打得最狠,鼻青臉腫的坐在地上。
“我一早就表過態了,小滿身體不好,你們竟然揹着我,讓小滿配合你們做醫學研究?抗體不會也全是抽她血弄的吧?
或許在你們所有人的眼中,死她一個,能救無數人的性命,這是正確的。可是在我不答應,我絕不答應!”徐衛國越說越生氣,恨不得掏出槍來,一槍把秦向南給崩了。
徐衛國轉頭,餘怒未消,“感謝他?感謝他抽你的血?”
“衛國,我有些話要單獨跟你說。”
“好,我們先談談。”徐衛國用力地抓住林小滿的手,力氣大得想要捏斷她的手似的。
林小滿顫了一下,直喊痛。
“現在知道痛,抽血的時候不痛?”徐衛國咬牙切齒地問。
“有,有點。可若是這點痛都忍不了的話,那以後生孩子的時候怎麼辦?聽說生孩子的痛就跟打斷全身骨頭一樣痛,只要想到這一點,我就覺得抽血一點都不痛了。”
看着一提孩子兩個字,徐衛國就有點忌諱,林小滿知道,這是徐衛國也沒能過得去的坎。
只是,比起孩子,徐衛國更在乎林小滿。
徐衛國爲她做了太多的事。
他一直在小心的呵護着她。
他們徐家三代單傳,沒有孩子,對於徐家來說,也是一種遺憾。
徐衛國心裏的壓力也很大,只是他從來都是自己扛,不打算告訴林小滿。
他在用他的方式,讓她過得安寧而快樂。
哪怕沒有孩子,他對她的心也從來沒有變過。
在這個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的世界,他默默的承受了許多。
他爲她頂起了整片天地。
所以,抽點血的痛,算得了什麼?
生孩子的痛,又算得了什麼?
哪怕要她的命,她也是甘之如飴的。
“衛國,我懷孕了,你要當爸爸了。我們有孩子了。”林小滿大聲地說。
徐衛國慢慢地低下頭,認真地看着林小滿,眼裏慢慢地閃過一絲痛楚之色。
然後,他慢慢地伸出手去摸林小滿的額頭,“小滿,你是不是不舒服?頭暈不暈?”
小滿,不會是想要孩子想得糊塗了吧?
林小滿想了想,就把那份揉得皺皺巴巴的報告單遞到了徐衛國手上,讓他看.
當清楚地看到妊娠指數與兩週的指數相符時,徐衛國的手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
這是真的?
可這,怎麼可能?
“上次那個報告單上不是說,不是說你血衰,無法孕育胚胎嗎?”徐衛國疑惑不已。
“衛國,這是我要告訴你的另一件事。你知道我的身體內爲什麼會有這次這種病毒的抗體嗎?是因爲在之前,有人往我體內注射了完整的病毒,想要把我變成病毒傳播者,可是這段病毒進入血液之後,活性被壓抑,漸漸的生成了抗體。
在生成抗體的過程中,我的血清反應就有些異常,看上去很像是血衰減。
既然我並不是血衰減,我當然可以正常懷孕生育啊。
只是,我想了想,誰會這麼狠毒,給我種這樣的病毒,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想讓我跟楚簫一樣,變成這次病毒的第一個病發者,把病毒傳播出去,害死無數人,還是隻是想讓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