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回七九撩軍夫 >第八百八十五章 老傅,你得相信我
    “老傅,你怎麼,你怎麼”鄭秋花的聲音裏,驚訝大過驚喜,剩下的話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好在最後一刻生生剎住,改口成了:“你怎麼來這兒了”

    “秋花,你剛剛應該想說,我怎麼會還活着吧”

    傅經年明顯睡眠不足,眼下一圈青黑之色,原本睿智冷靜的眼中,黯淡一片,再也沒有站在臺上講課時的意氣風發.

    整個人,就像是棵被抽去了生機的樹,瞬間蒼老了.

    剛剛只不過說了一句話而已,卻像用盡了他所有的精神,他慢慢地,用一種奇怪而生硬的姿勢走進審訊室,進來之後,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室內的擺設。

    審訊室裏能有啥擺設,一張半新不舊的木頭桌子,漆成了軍綠色,邊角有些脫漆.

    桌子的兩邊擺着四把椅子,傅經年選了鄭秋花對面的椅子坐下,兩人隔桌相望。

    幾十年的夫妻,想互扶持着走過了多少風風雨雨

    誰能料到,有一天,他們會用這樣的方式面對面坐在審訊室裏待審

    傅經年細細地看着鄭秋花,有多少年了,他沒這樣好好看過這個枕邊人了

    難怪她的表情那麼驚訝,畢竟在她的眼裏,他應該已經是個死人了纔對。

    和楚簫一樣,畏罪自殺的人而已。

    雖然在世人眼中,傅教授身上揹着自己女兒的人命官司,留下一封認罪書然後可能在某個偏僻無人知的地方自行了斷了。

    只是他的屍體一直沒被人發現,暫時登記在案是失蹤狀態。

    這一切,都是鄭秋花想看到的。

    畢竟,他喝了她親手端來的茶昏迷了,然後被扔進了動物園的猛獸區,而猛獸區的老虎,在那之前已經被提前餓了兩三天了。

    一隻飢腸轆轆的老虎,和一個昏迷了的上了年紀的人類被放到一起,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只是,她一定沒有想到,徐衛國一早就做了安排,季海在最後一刻把傅經年救了下來,祕密的藏了起來。

    “老鄭,這些年,我一定是眼瞎了”傅經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伸手解下了圍在脖子上的圍巾,圍巾被取下來之後,就露出一截傷痕累累的脖子。

    傷痕還是肉色的,交錯縱橫,明顯是猛獸的爪子造成的。

    單單就傷疤來看,就能推測得出當時的傷口有多深,纔會在七八個月後還留下了這種疤。

    如果不是瞎了眼,他怎麼會到家破人亡之後才發現自己看錯了人

    第一次見到鄭秋花的時候,她是一個心理受創,受過極大刺激,心理上有些障礙的少女,十二三歲的年紀.

    他想盡了辦法去安撫她,去引導她,用了六年的時間.

    那段日子,他自以爲已經足夠了解她.

    相處了六年的時光,六年是2190天,人生的十分之一.

    這麼長的相伴,結婚也變得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他自認爲,在婚姻中,在生活中,能給的都給了.

    女兒,鄭秋花說要過繼一個給陶育人就過繼.

    剩下的這個女兒,鄭秋花百般寵愛,安排着她的人生,傅經年也放手讓鄭秋花去安排.

    雖然他和她之間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卻有相濡以沫的親情.

    “秋花,到底是我從來就沒了解過你,還是你變了我怎麼越看你的臉,越覺得陌生你,你怎麼能對我做那樣的事

    你竟然催眠我,讓我做下那樣的惡事,把一葉送上了刑臺,讓她代知秋去死

    兩個孩子,一個被你送人,送到陶育人身邊去,以便於你有藉口經常接觸陶育人,經常探聽他做了什麼研究.

    另一個,被你生生養成了一個心腸歹毒的間諜.偷盜三機部的科研成果,實施惡毒的病毒傳播計劃,建造生物研究室,意圖把我們頭頂着的這片天,腳踏着的這片土地毀滅

    我突然想起那一年,你說要嫁給我,我問你爲什麼,你給我的理由是我是最適合的人.

    我一直在想,你說的最適合,到底指什麼現在我才明白了.

    在那個時刻,你需要一個保護色,而我就是最適合你的保護色,最適合的替罪羊,擋箭牌。

    我用一生纔看清,我存在的意義對於你而言,竟然是這樣.

    秋花,你把我的人生硬生生的變成了一場惡夢,一個笑話.

    我想通這所有的事之後,其實第一時間是想自裁的,可是我還是來了九里屯,來見你最後一面,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

    秋花,停手吧,你作的惡真的夠多了.”

    鄭秋花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與傅經年的痛苦不堪比起來,鄭秋花就表現得像是一個局外人。

    “經年,如果我說,我沒做過這些事,你會相信我麼”

    傅經年慘然一笑,都到這個時候了,狡辯還有用嗎

    “你藏在我們房間牀下面暗格裏的東西,足可以證明你的罪.無人機的研發資料,裝過病毒的玻璃器具,還有一把手槍,我都已經上交給相關人員了.”

    “牀下的暗格就算有這些東西又怎樣,誰能證明是我放的,或許是有人故意陷害,放在那裏誣陷我的呢”

    鄭秋花這話一出口,傅經年就別開了眼,他實在不想看到這個女人,這個害他的一生都成爲笑話的女人,一個毒瘤一樣的女人。

    “人總得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你做再多無謂的掙扎也沒有用。不僅我沒有死,楚簫也沒有死,秋花,你這一次再也逃脫不掉了。”

    當楚簫活生生的出現在鄭秋花面前時,她才終於慌了。

    她的自信一直建立在楚簫已死的基礎上。

    碧根樓子上級知道下級,下級卻不知道上級,楚簫也是被逼着認罪的前一刻才知道了鄭秋花的真實身份也是組織的一員。

    而且是高於楚簫的一員。

    楚簫一認罪,然後怕死得太痛苦,自然會選擇痛快的死法。

    鄭秋花一直隱藏得很深,誰又想得到一家人當中,會出現兩個間諜,不僅女兒是間諜組織的高層,就連媽媽也是。

    而且親如母女,女兒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媽媽是更高級別的間諜。

    就算是幾十年的枕邊人,也從來沒有看清過她。

    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露了餡。

    然而,她卻知道,這一次,她好像真的逃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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