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若是沒有他們神機營八百死士,堅守在雪狼谷,大夏恐怕哀鴻遍野,民不聊生。
這樣的老英雄,應該被很多人銘記、大夏民衆永遠不該忘記他們的功勳。
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若沒有那些犧牲的戰士,大夏早就亡國了,又哪裏有這些紈絝的享受?
哪怕雲城的忠勇侯楊烈,也是承受了祖蔭,世襲罔替,纔有了爵位。
要是沒有他祖上的軍功打底,就沒有楊烈的今日!
同樣是爲了大夏付出,忠勇侯的祖上不僅獲得了爵位,連帶着滿門享盡了榮華富貴。
可是老兵餘德海,卻只能在大街上賣烤地瓜。
如此鮮明的對比,實在令人心寒。
而現在,在楊天俊口中,爲大夏拼搏而斷了一條胳膊的老兵,居然成了“沒用的老殘廢”。
這種狂妄的態度,讓葉凌天怒火中燒。
察覺到葉凌天憤怒的目光,楊天俊卻不以爲然,滿不在乎地說道:
“聽說那個老殘廢,在戰場上斷了胳膊!那樣的廢物,憑什麼當城建局的科長?那個位置值幾百萬呢,能爲本少的小金庫做些貢獻,也算是那個老殘廢的榮幸!”
楊天俊氣焰十分囂張,根本就不把餘德海放在眼裏。
像他這種人,眼中永遠只有自己的利益,根本不會去爲別人考慮。
爲了自己的利益,他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否則也就不會有風月樓了。
楊天俊對於老兵餘德海的事蹟,並不是十分清楚,但就算他知道了對方做過什麼,也會認爲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他的意識中,老兵餘德海既然是大夏的一個兵,爲大夏做出貢獻,那也是分內之事。
退役之後想要個重要的崗位?
對不起!
大夏不會養你們這種廢人,還不如將崗位賣出去,給自己增加收入!
楊天俊也不會知道,他的祖上,也不過就是老兵餘德海這樣的人,要是沒有別人的尊敬,沒有聖上的封賞,根本不會有楊家的今天!
忠勇侯的名號,不知給楊天俊帶來了多少好處,可是現在,他卻看不起一個老英雄,就相當於看不起他楊家的列祖列宗!
楊天俊對於老兵餘德海的態度,也影響了他身邊一大羣紈絝子弟,他們冷冷看着葉凌天,紛紛開口:
“楊少說得對!這麼個沒有背景,沒有人脈的老傢伙,能夠從戰場回來就不錯了,還想當城建局的科長,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能夠爲我們楊少的小金庫添磚加瓦,這是餘德海的殊榮!他一個斷了胳膊的老殘疾,憑什麼還要佔城建局的肥差?”
“楊少幹得不錯,如果真讓這種人成爲城建局的科長,豈不是顯得我們雲城無人?”
“這種沒用的老殘廢,當初就應該死在戰場上,他活着回到雲城,就是給雲城丟人,也是給大夏增加負擔!”
這些紈絝子弟你一言,我一語,對餘德海進行抨擊。
在他們看來,餘德海這種老英雄,本身就是大夏的底層,爲大夏付出是他們的天職,而這些紈絝只需要享受就行了。
“住口!!!”
突然,葉凌天發出一聲厲喝,宛若撼地驚雷,蓋過了包間內所有人的聲音。
包括楊天俊在內的衆人,皆被他的怒吼嚇了一跳,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耳中還在不斷地嗡鳴。
葉凌天冷峻的目光掃視全場,鋒利如刀,很多人不敢與他對視,趕緊低下了頭,在他冰冷眼神的注視下,彷彿自然界裏的動物,被天敵盯上一樣。
“老兵,不可辱!”
葉凌天的聲音鏗鏘有力,響徹全場:“餘德海失去的那條胳膊,是因爲保家衛國而斷的!若沒有他血灑疆場,又哪來這太平的日子!”
“這樣的老英雄,值得你們每一個人敬佩!”
說着,葉凌天指向桌子上的酒瓶,再度開口說道:“你們全都應該跪地磕頭,敬一杯酒!”
“臭小子,你是要我們向那個老殘廢敬酒?”
聽了葉凌天的話,一個油頭粉面的富二代問道。
“不!”
葉凌天搖了搖頭,眼神深邃,充斥着緬懷追憶之色,重重地說道:“你們應該向所有爲了國家、負重前行的忠烈敬酒!”
說這句話的同時,葉凌天又回想起,當年在戰場上的金戈鐵馬。
他先是加入邊境敢死隊,從最普通的小卒子開始,一步步成長爲西南至尊,最後擁兵百萬,成爲一方巨擘。
他曾帶着虎賁軍,征戰千里,踏破敵國都城,立下不世戰功。
當今聖上感念他的功德,親自率領文武百官迎接,將他的武銜封爲無品,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國師大人親自題寫了一副字,用來表彰葉凌天非凡的戰功:國士無雙!
雖然葉凌天征戰疆場數載,立下了不朽的戰功,在邊境留下了赫赫威名。
但,他也有數十萬的將士戰友,爲大夏而亡。
他們的屍骨英魂,至今還留在邊疆,難以魂歸故里!
曾經,就是在那敵國的皇城城牆之上,望着屍山血海,葉凌天曾莊重地向蒼天許諾:
不求封狼居胥,不求聞名天下,只願所有大夏戰士的英靈,都能得以安息。
他葉凌天,不欠天下任何人!
唯獨虧欠那些爲國捐軀、埋骨青山的好兒郎!
現在當着他的面,竟然敢有人對大夏的戰鬥英雄不敬,葉凌天讓他們給所有犧牲的英烈敬一杯酒,就是教會他們要心存敬畏!
聽到葉凌天的話,那個油頭粉面的紈絝,卻忍不住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我說臭小子,你今天是特意來搞笑的吧?讓我們向一羣死人,跪地磕頭敬酒?做你的春秋大夢!”
說着,那個紈絝直接伸出手,抄起桌上一瓶白酒,猛地朝着葉凌天面門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