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夢魘主宰 >第三十七章 出發,以及自由的風
    在夢魘世界,特倫特,有巨龍,有泰坦,有鳳凰,有神聖巨鷹,有各種超凡的強者,唯獨沒有神和魔,所謂的神魔只存在於宗教神話之中,彷彿阿蒙記憶中的那個世界。

    但在沃頓,諸神是真實不虛的偉大存在,祂們散播信仰和榮耀,祂們傳播教義和知識,祂們的目光時時刻刻注視着自己的牧場。

    必要的時候,他們甚至會降下神蹟,或者神罰。

    雄獅城的現任雄獅王登位已經超過三十年了,他在將雄獅城經營的繁榮昌盛之外,人也老了。

    英雄最怕遲暮,哪怕雄獅王也是如此。

    這一次,其實就是雄獅王妄圖通過對荒原野盜,甚至對復仇之城的戰爭,來取悅偉大的雄獅之神努比恩,以此獲取神眷。

    而神眷的最終目的自然是爲了延壽。

    按照雄獅城暗影傳來的消息,爲了謀求外援,僱傭強大的軍團,雄獅王也是拿出了老本,據說雄獅城堡內的祕庫被打開,取了足足一半的財富。

    別以爲一半的財富不多,那可是用連綿不斷的馬車,足足拉了兩天的龐大金銀。

    而僱傭的軍團,也不僅僅只是凱爾瑪城這一條線,據說雙子城狄若思城和維若絲城都有雄獅城的使節出使。

    以事實論,雄獅城開出的價碼絕對不低,甚至遠超常規的價格,但最初,哈卡斯王仍舊是不願出兵的。

    因爲沒必要,凱爾瑪城不缺財富,奧多亞克家族也不在乎雄獅城的友誼,更不願意古蒙的戰士無故爲其他國度流血犧牲。

    可也不知道辛巴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說動了力量和勇氣之神神殿爲他站臺,教宗冕下以力量和勇氣之神需要勝利和敵人的鮮血來祭祀爲由,迫使哈卡斯王不得不答應出兵。

    當然,這一舉動也讓本來簡單明瞭的僱傭關係,變得複雜,牽扯到了城邦內部的權利鬥爭,永遠都是雲播詭譎。

    阿蒙就知道,哈卡斯王的臉色陰沉了很多天,目光中的怒火似隨時會噴射出來,以至於城堡內的僕從都不敢大聲說話了,氣氛極其壓抑。

    只是,事已至此,哪怕是他都無法拒絕出兵。

    當然,具體由哪個軍團出行,由誰帶領,去多少人,費用幾何,糧草由誰供給,僱傭多久,還得具體協商。

    在這之後,具體的消息阿蒙就不知道了,不是因爲這是機密,別人都瞞着他,而是因爲時間到了,他要出發了

    塵埃未定,春芽之月的最後一天已經到來,狩獵晚宴如期舉行。

    一部分來自其他國度商旅貴客會在玫瑰廳舉行晚宴,這是交易會結束的晚宴,也會拍賣幾件來自於精靈一族的高等魔法武器或道具。

    另一方面,議事大廳,來自整個凱爾瑪城所有的適齡青年,都將朝拜他們的王,並在王的鼓勵下,喫好,喝好,玩好,伶仃大醉之後,待到天明,就會揹負武器行囊,邁入蠻野荒原,進行屬於他們的試煉。

    或是斬殺魔獸,滿載而歸,或是埋骨荒野,以血踐行。

    只是,狩獵晚宴,阿蒙並沒有參加。

    他不缺和哈卡斯王見面的機會,也不缺一頓豐盛的晚餐,所謂的狩獵晚宴,對他無益。

    所以,他在狩獵晚宴的這一天,默默的揹負着行囊,拿起了武器,走出了奧多亞克家族的古堡。

    他沒和任何人說,也不曾讓韋德和愛麗絲送行,只是留了一封書信後,就騎着一匹六足角馬,出了凱爾瑪的東城門,奔向蠻野荒原。

    阿蒙走的很隨性,足足半個多月的時間已經讓他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然後,興之所至,他提上了包裹和行囊離開了凱爾瑪城,進行一場名爲說走就走的旅程。

    只是,他的隨性,卻給其他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大約在阿蒙出城後數個沙漏時後的樣子,有一高大一矮壯,兩個做傭兵打扮的漢子提着大包小包快步走出了城門。

    他們形色匆忙,手中包裹都是胡亂的扎作一團,一邊走還一邊咒罵,也不知用的是哪裏的鄉間俚語,語速極快,卻吐字不清,旁人也聽不清楚。

    很顯然,他們的心情不好,舉止間雖然壓抑,卻不自覺的就帶上幾分兇悍,眼神顧盼間更是猶如刀鋒,四周的行人莫名的會感受到幾分涼意,彷彿自己的身體要害被架着一柄森寒鋼刀。

    當然,似乎是太過匆忙,兩人並沒有注意到有一道目光始終徘徊在他們四周。

    大約也就在他們通過衛兵檢查,跨出凱爾瑪城門的時候,又一道身影出現在城內街角的盡頭。

    那是一個做遊俠打扮的人,因爲遊俠常常需獨行潛伏與山嶺沼澤之間,所以大都會裹住一件寬大的斗篷遮風避雨。

    只是,這人遮蔽的太嚴實了,嚴實到連一絲皮膚都沒有裸露在外,只能從他步履間隱約看到一絲矯健和從容。

    他的腰間則掛着一把狹長的短刃,背後是上了弦的弓弩,帶着鹿皮手套的右手也提着一個厚厚的包裹,裏面顯然放的都是食物和清水。

    在街角,這人微微擡頭,他的目光輕輕掠過城門,確切說是掠過着急忙慌出城的曼森和謝爾蓋的背影,他握着行囊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似乎有很長時間的猶豫,他終於動了起來,乘着紅霞漫天,凱爾瑪的城門關閉之前,走出了城市。

    此時正是交易會落幕的時刻,來來往往的行人極多,各種奇形怪狀的打扮也絕不少,守門的衛兵並沒有過多注意,就放了行。

    終於到了城外,春芽之月裏的夜仍舊有些冷,呼嘯的北風吹過,捲起他的斗篷。

    他將包裹交到左手,右手擡起壓住了斗篷,而伴隨着他的動作,那延伸的手臂露出半截白皙的皮膚,以及紋刻在白皙皮膚上的一個圖畫。

    那是一隻戴着多枚銀戒指的女性卓爾精靈的手掌。

    那是不死復仇女神,齊雅溫紗麗的徽記。

    如果非要問阿蒙離開凱爾瑪城後的心情

    他很想說,忐忑有之,不安有之,但更多的居然是離開囚籠的輕鬆和愉悅。

    遠處是火紅的晚霞,是湛藍的雲,是一望無際的遼闊。

    近處是風吹草低的原野,是隱約間奔騰跳躍的小動物。

    入耳的是樹蔭草地擺動的沙沙聲,撲鼻而來的是青草和黃土地的芬芳。

    阿蒙騎着六足角馬,行走在去往石頭鎮道路上,只覺得心曠神怡,說不出的鬆快。

    毫無疑問,凱爾瑪城是安全的,即使是拋開身份上的尷尬,仍舊無法否認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裏,有這麼一個安全的居所不容易。

    但阿蒙同樣感受到了難以言說的拘束。

    他繼承了原來的身份,也必然要扮演着曾經的角色,可他畢竟不是原裝的阿蒙,可以演的了一時,卻演不了一世。

    而他要面對的是智慧莫測的帕麗茲王后,是強大無匹的哈卡斯王,是親近如故的韋德和愛麗絲,他真怕哪天露了破綻,就會引起懷疑,甚至泄露了身份。

    他更不知道假如被發現了身份,會遭受到怎樣的待遇,估計會很不好吧,反正他是沒有嘗試的勇氣。

    他急於參加成年禮,有種種理由,但其中,毫無疑問的是,他想避開哈卡斯和帕麗茲的目光,獨自生活,歷練一段時間。

    他想看看這個世界,也放鬆下自己緊繃的精神。

    他更想遭遇些事情,有一些際遇,那等他再回去時,某些想法的改變,行爲的不同,甚至實力的變化,就會有了合理的解釋。

    而這些在凱爾瑪城,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是做不成的。

    於是,這一場成年祭禮就顯得那麼及時和重要,而阿蒙也從不覺得自己是隻是來狩獵一頭魔獸,提着魔獸頭顱就回去的。

    他早就有了自己的旅行計劃,也想好好的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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