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烏黑的頭髮隨風舞動,跳躍着。
她挽起頭髮,用桃木簪別住。
“開始吧”,她開口,神色泰然。
“程程,我是不會跟你動手的”,夏強啞着聲音。
似乎猜到夏強的反應,程程抿嘴。
“地圖在哪”
夏強沉默不語,背對着程程。
“夏師兄,我不信了凡的話”,見其不語,程程繼續說道。
如月中天,蟾宮容現,山崖下雲霧還在翻滾。
“你,真的想要麼”,夏強說道,他始終背對着程程。
程程神色沉靜:“我,也不知道,只是一個任務罷了”。
“那文強呢”
程程一愣,不知夏強突然問這個問題是何意。
“不過是個可憐人”,程程猶豫道。
“你,可憐他”
“或許”,程程沉吟:“是吧”
清風吹動老松,光影綽綽。
“是,這個嗎”,夏強左手緩緩擡起,一塊黃褐色的,人皮。
“你,真的想要它嗎”,他緩緩說道:“哪怕,搭上你的性命”
“這是我的任務”,程程聲音緩緩。
綠色的火苗一簇簇在你人皮上跳躍。
程程也不急,瞧着那火焰變成熄滅,人皮地圖變成飛灰。
“夏師兄,如今,就只有你一人知曉這地圖的地點了”
“怕是,沒人會知道了”,夏強回身再瞧了一眼程程,跌入雲海之中。
程程飛身想要拉住他,可是總是晚了那麼一刻。
“原是”,程程覺得心有點空蕩蕩的,夏強那最後的容貌竟與文強一般無二。
“如此”,她對着月光瞧道:“何苦”。
“嘖嘖嘖,真是癡情的人兒”,梅大姐冷不丁的跳出來。
“大姐說什麼呢”,程程淡淡道。
程程避開,不言語。
“剛剛”,梅大姐湊到程程耳邊悄悄道:“你可巴巴瞧着那小子把地圖燒掉的,你這心思吶”
程程不等她說完,就直逼其命門。
梅大姐勘勘躲過,回身不甚在意道:“難道你真瞧上那小子想着留他一命”
不曾想到,崖邊哪還有程程身影
一股涼氣直逼梅大姐天靈。
砰地一聲,梅大姐已經被打趴在地上。
“不需要你管的,不需要多事”,聲音沉沉,似男似女。
“宗,宗主”,梅大姐蜷縮着身子,抖動個不停。
“一會告訴她,先回總舵”
“是,是”
梅大姐半晌不見回想,緩慢擡起頭。
“你,怎會如此”,程程就在她身邊,何曾有第三人再此
梅大姐抖動着身體:“宗,宗主叫你先回總舵”。
“他來過”,程程皺眉。
梅大姐恢復些氣力:“來之前宗主告知給我的,你不必管我,先去覆命”。
程程雖有疑慮,可此間事的確需要回稟宗主,也不耽擱,飛身離開。
待見程程不見蹤跡,梅大姐才長長呼出一口氣,聽得那邊有人過來,也化成飛煙遁去。
“師父師父”
小沙彌的聲音被山風吹散。
卦師這會也開始收攤,藉着月光唱到:“癡迷兒,反把鏡花水月當真兒;可笑兒,癡心不知雲海飛”。
又罵道:“那禿驢誆我來收徒竟連個鳥毛都沒收到看我不搬光他地窖裏的桃花燙”
又嘆道:“可憐那年輕小後身了”
他又唱又罵又嘆,扛着招牌挑子下山去了。
山風依舊,月華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