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書還在拉着文強叮囑,生怕他漏下了什麼。
阿毛在自己的房間裏,還沒有出來。
紅門邊放着兩條黑黝黝的臘肉,還有一個暗綠色的帆布書包。
那個書包是文強的,只有幾件換洗衣物,沒有其他的。
“叔,那小賣部的貨物幫我分給大家,屋子就麻煩您打掃了”,文強客氣道。
“那哪成都不容易的,怎麼能拿呢”,老支書咂着菸嘴,連連擺手。
“叔,那不值幾個錢,這段時間也多虧大傢伙照顧了,您看,阿毛他爸還等着我去送阿毛呢,那些東西都快過保質期了,不用就只能扔掉了”,文強笑道,“您看多浪費對吧”。
“嗯,那倒是,可是”
“叔,你就收下吧,我能來着也是咱們爺倆的緣分,我這一走,還指不定哪天回來呢,就當我孝敬您的”。
老支書還想要說些什麼,文強急忙道:“叔快三點了,班車只有下午四點這一趟,還得走到國道口呢,帶上阿毛,夠嗆我們走了啊”
“哦哦,那倒是,你們快走,省的趕不上了,我也送送你們,把那肉帶上”,老支書忙忙往外走。
文強笑着搖頭,見阿毛還沒出來,叫到:“阿毛走啦”。
門開了,阿毛揹着他的布包低着頭站在門口,文強去拉他,他側着身子避開了,看着腳底下往外走。
文強挑眉,搖搖頭,背上書包,提上臘肉,掩上門,站在臺階上。
他舉目四望,這個村子還是說不出的靜謐。
轉過山腳,老支書一個人慢悠悠的回村了。
在阿毛家的臺階上,朱思癱坐在臺階上,偏過頭問道:“老大,就放他走啦”
白髮少年穿着淺灰色的西服,雙手插着口袋,望着大山,沒有說話。
朱思搖頭嘆氣,他知道老大不愛說話,可從昨晚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可真是把人憋屈的。
他想到昨晚那個女子,又嘆了口氣。
那個女子見到老大時,先是喫驚,然後是疑惑,最後竟然激動地戰慄起來,捂着小嘴,眼眶中也水汪起來,不確定道:“是你麼”。
詭異的是老大也盯着她,但也只是數秒中,就把目光撇向遠方。
“啊”
霎時間,女子周身燃起烈火,與此同時,那棵樹也是。
見二人都處在火焰之中,朱思也後退一步。他有些喫驚,老大怎麼出手了
那女子在烈火之中化爲一小撮純白色的灰燼,老大在烈火之中還是坐在那樹上,瞧着遠方。
只見他手一擡,白色灰燼被吹散,只留下一顆草青色的果實。
是種子嗎朱思心道。
白髮少年一閃,來到那顆果實身邊,身後的那棵樹消散,不留一點痕跡。
“把它帶回研究所”,白髮少年扔給朱思一個玻璃瓶子。
“啊”,朱思拉回了思緒,接住玻璃瓶子。
可哪裏還有白髮少年的身影。
朱思低頭瞧着瓶子,是昨天的那顆種子,閃着天青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