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切爾依舊錶現出了對孫女的喜愛，好像……萊爾想到了曾經聽到的隻言片語，埃切爾先生，好像對自己的孩子，也就是第二任國王有着極大的意見。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會讓埃切爾和瑞德同居一室相安無事。</p>
看着在自己面前不斷拔高的德瑞雅城牆，萊爾的心，也跟着那黝黑的城牆一起暗淡。</p>
夜晚的德瑞雅燈火通明，夜梟小隊先一步進入城牆開始偵察。</p>
潛入德瑞雅並不困難，哪怕是夜晚，德瑞雅的城門也是大開，甚至城門處沒有盤查的守衛，僅僅城牆上站着士兵。</p>
當然在這荒涼的地方也沒有多少入城者，旅行商人也少之又少。</p>
甚至，德瑞雅的城牆，都是不完整的。</p>
靠近東側的城牆，完全倒坍了，留下一個巨大的豁口。</p>
萊爾等人也正是從這邊溜進去。</p>
回到自己的家園，瑞德也難得開朗了幾分。他指着坍塌的那一面。</p>
“那是我建國的時候，被敵國用投石機打塌的。不是利維瑟，德瑞雅的鄰國有很多。敵人像蟲子一樣衝了過來，我帶着我的軍隊，從這個缺口，將這羣蟲子碾碎。”</p>
“德瑞雅不需要城牆，德瑞雅的軍隊，就是我們的城牆。”</p>
三人走在道路兩旁，德瑞雅比利維瑟熱鬧許多，這裏沒有那麼多植物，取而代之的是比肩接踵的人羣。商販店鋪即使深夜依舊存在。</p>
德瑞雅對外部幾乎不設防，但在街道上巡邏的士兵，簡直多得離譜。</p>
德瑞雅喜歡盔甲更勝過漂亮的衣物，即使是瑞德這樣醒目的鐵甲人，也能很好融入人羣。反而是萊爾這種穿着輕便衣物的人，成了顯眼存在。</p>
一小隊巡邏隊剛經過沒多久，有一羣穿着同樣鎧甲的騎兵走了過來。</p>
德瑞雅人對軍人表現出了非常強烈的熱情，就像是遇到偶像一樣。哪怕是因爲妨礙公務被揍了一頓，也只是鼻青臉腫地笑着。</p>
“你被揍了，爲什麼這麼開心？”萊爾問着那個從地上爬起來的傢伙。</p>
“他們打我這麼狠，他們揍敵人的時候就會更狠。我不是在捱揍，我只是在檢驗保護我子女的士兵！德瑞雅萬歲！”</p>
“德瑞雅萬歲！”</p>
“德瑞雅萬歲！”</p>
歡呼在深夜掀起了浪潮，軍民一體，這就是德瑞雅的社會。</p>
萊爾並不討厭這種習俗，他能看到德瑞亞人臉上的高傲，正如同利維瑟人表現的沉靜。</p>
這是一個很棒的國家，但斑鳩的話，依舊在萊爾心中留下了陰影。</p>
埃切爾已經隱藏在了陰暗裏，沒有暴露他的遊俠裝扮。他也被德瑞雅的氣氛感染了，將瑞德的盔甲拍得梆梆響。</p>
“你的國家，現在也很棒，不是嗎？”</p>
原本以爲瑞德先生會表現出一位君主的自豪，然而並沒有，他的聲音甚至有些低沉，不像之前一樣熱情。</p>
“不穿盔甲的人太多了……”</p>
“不穿盔甲，有什麼問題嗎？也許德瑞雅開始流行了新的風潮。”</p>
“德瑞雅人不會自己流行新的風潮，外鄉人……”瑞德看着歡鬧的人羣，一個小孩子正摘下頭上的木盔，啃咬一個香噴噴的水果派。</p>
萊爾看着悶悶不樂的瑞德，表示不解。</p>
“外鄉人的到來，不是很好嗎？”</p>
“德瑞雅和周圍國家的關係並不好，我建國的時候，把他們的國家都揍了一遍。德瑞雅的資源並不豐富，我們是靠劫掠鄰國生存的。”</p>
好傢伙，強盜國家從良了。</p>
“利維瑟能夠自己自足，但我們不能。”瑞德看着繁鬧的街道。“尤其是在我宣佈拒絕聖光之後，德瑞雅幾乎進入了閉關鎖國的階段。沒有旅行者，沒有商人。”</p>
瑞德指着那個一襲白衣的僧侶，“沒有聖光。”</p>
顯然，瑞德口中親愛的孫女，並沒有繼續支持老祖宗的規矩。但萊爾看來並沒有什麼問題，德瑞雅人生活的顯然很好，不再是曾經劫掠四方的生活方式。</p>
萊爾甚至想給開明的未曾見面的莉娜女王點贊。</p>
“我當初拒絕聖光，不是意氣用事，”瑞德捏緊拳頭，“身爲征服者的我，輕鬆看穿了他們包容的表象，以及征服和支配的本質。德瑞雅哪怕餓死，也不需要一個主人。”</p>
萊爾陷入了糾結，身爲黃昏之憶的一員，他顯然應該站在瑞德這邊，然而，他理智上更喜歡德瑞雅現在的樣子。</p>
瑞德指了指城邦中心的孤高尖塔，“埃切爾，我們去看看吧，看看我的莉娜現在的樣子。”</p>
埃切爾揚了揚自己的眉毛，咧嘴一笑。死傲嬌，現在主動了吧。</p>
“夜梟小隊正在這座城市收集情報，別激動，瑞德，他們接觸不到你們的軍事機密，你知道的，德瑞雅騎士的戰鬥直覺能夠感覺到我們的僞裝。”</p>
“萊爾，我們現在去見見德瑞雅的現任國王，一睹瑞德心心念唸的莉娜的風采。”</p>
在距離德瑞雅高塔五十米的城區，瑞德被丟下了。</p>
沒辦法，埃切爾沒辦法帶着一人重的瑞德還有他身上兩百多斤的盔甲繼續僞裝，而且通過底下密密麻麻的德瑞亞雅騎士的封鎖，進入德瑞雅的皇家禁區。</p>
妮婭帶着萊爾吊在塔樓的石牆外，同時還處在埃切爾的自然僞裝範圍內。</p>
“別靠近那些守在窗臺上的禁衛騎士，萊爾，那些騎士的戰鬥力等同於利維瑟的遊俠精銳，而且正面戰遊俠絕對打不過這些鐵王八。”</p>
“同樣作爲劍舞曼陀羅的使用者，這些騎士還有一種戰鬥直覺，瑞德稱爲戰爭本能的東西。能發現遊俠的僞裝，距離越近，越強大。”</p>
“如果被發現，他們的手臂能把這堵牆打碎，抓住你。別驚訝，他們對城牆之類的石頭建築的攻擊力是粉碎性的。”</p>
哦，難道是那種概念性的特攻，對某種事物的破壞力增強。比如拆牆傷害加倍，其他破壞力就一般。</p>
埃切爾聽着萊爾的奇葩概念，感到好笑。</p>
“別人能把石頭打碎，爲什麼不能把你撕碎？你比石頭硬嗎？”</p>
“可是，他們不是對‘牆’特攻嗎？”</p>
“那把人看作一堵肉牆不照樣特攻嗎？”</p>
萊爾明白了，能把任何事物視作城牆獲得特攻。</p>
德瑞雅騎士只是簡單的猛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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