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去了天上人間。
出現在門口的第一時間，莫原便從裏面迎出來。
“夫人。”
“找個安靜的包間，把蒼蠅叫來。”
莫原沒問其他，扭頭進去了。
兩人身影一前一後隱沒在視線中，剛巧下車的歷景年眯起眼睛，整個人籠罩着一種陰鷙的感覺。
渾身氣勢讓人瞧見就有些不舒服。
“看什麼呢？”挽着他胳膊的女人嬌嗔着詢問。
歷景年勾脣露出笑容：“看見個熟人。”
如果沈從容晚一步，就能瞧見，也能認出來，歷景年身邊站着的，就是上次害歷景年跟蘇紅果分手的罪魁禍首。
此時此刻，沈從容正大步很在莫原身後。
莫原將人帶至頂層，打開房門，室內整個裝修成辦公風格。
“這……”沈從容有一瞬間愣神，
她真的在娛樂場所？
“先生以前偶爾會在這裏辦公。”
沈從容恍然回神，到了自己的地盤，二話不說將程玉靜給她的小本掏出來，還有劉春英的那張照片。
“去查，這個本上跟這個醫生所有的聯繫，事無鉅細，全部。”
“好。”
蒼蠅來的很快，下巴一片鐵青，大胡茬子刮也不刮，盯着雞窩頭眯着眼睛走進來。
“昨晚上不讓睡，現在又死活拽人起來幹活……”
瞧見沈從容，蒼蠅眯着的眼睛瞬間睜大：“你怎麼在這！”
沈從容嗯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主要剛剛他這話讓沈從容一時半會沒消化。
“你們晚上，睡一起？”
蒼蠅臉色一會時間變了好幾個色號，半箱憋出一句：“薄翊也沒說不允許辦公室戀情！”
沈從容：“？？？”
她就開個玩笑，總感覺炸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莫原邁步走到蒼蠅面前：“工作。”
“哦哦哦！”蒼蠅跑到電腦後，整個人才輕鬆下來。
只是時不時的還要偷看兩眼。
沈從容只當沒察覺，莫原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還抽空倒了杯水給她。
鬧的沈從容不得已只能收回自己的好奇心。
還是正事重要。
蒼蠅的速度很快，筆記本上類似情況跟劉春英有過接觸的人，資料很快就被整理出來。
沈從容時不時回頭看兩眼。
等到資料拿在手中，每一個都舉足輕重。
沈從容忽然沉默了。
如果這裏面的人都牽連其中，這事真的能翻盤？
他們爲了保住自己，肯定拼盡全力。
薄翊之前設的局，當真能行？
沈從容開始不自信起來。
“艹，這醫生手底下喪生率也忒高了！百分之十三，那豈不是每十個有一兩個會死。”
莫原瞧着資料：“大部分是急診時期的，後期轉婦產科，不管是剖腹產還是順產，孩子全部健康，還有不少人說這個醫生很靈，要男得男，想女生女。”
沈從容默了。
“不過這些年她開了自己的母子醫院後，中心全部放在管理上，很少上手術檯了，醫院的出事率，保持在及格線上，十分穩定。”
某些事情，一旦穩定，就藏着貓膩。
“你約了戴遠寒，還沒見過。”
沈從容搖頭：“來不及見了。”
或許是被程玉靜給影響，沈從容現在也誰都不相信。
“他沒問題，我覺得你還是見見。”莫原建議。
“不用，如今兩個月過去，他那沒有任何進展，誰知道是不是藏了什麼信息。”沈從容依舊堅持。
莫原望着她：“先生離開前說過，讓夫人相信戴遠寒。”
沈從容頓住，恍然回神：“好，那你去聯繫戴遠寒，讓他直接來。”
“我這就去聯繫。”
望着莫原離開的背影，沈從容眯着眼睛察覺到不對勁。
爲什麼一直攔着她？
是非要見戴遠寒不可，還是……現在不能讓她見薄翊？
沈從容直接拉開門離開。
蒼蠅剛找到點新東西，一擡頭，忽然發現室內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出去也不說一聲，那這消息告訴誰？”
……
沈從容直接出了天上人間，隨手在路邊攔下一輛車。
黑色寶馬停在眼前，車窗緩緩落下。
望着許久不見的臉，沈從容有一陣恍惚。
“是你啊。”
歷景年伸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去哪，我送你？”
沈從容剛想要拒絕，回頭就瞧見門口追出來的莫原，正拿着手機說什麼。
她彎腰直接鑽進車裏，立刻將車窗放上去。
“謝謝，京郊監獄。”
歷景年以爲她會拒絕，笑着點頭：“去看薄翊？”
“恩。”沈從容沒太多說話的慾望。
“我回去想了很多遍。”歷景年握着方向盤的手骨節分明，時不時轉動着：“從頭到尾都想了很多遍。”
“什麼？”沈從容沒懂他想說什麼。
“爲什麼改變這麼大，最後我發現，最開始改變的點，不是我這裏，是你。”
沈從容心跳漏了一拍：“你說什麼鬼話呢。”
“兩輩子的情況，差異點就是從你這裏開始的。”
“你沒去看醫生？”沈從容表現的很鎮定。
“我沒病，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你一定也清楚。”
沈從容撇了撇嘴巴：“抱歉，我不懂。”
“你不承認沒關係，我想了想，咱們之間的仇，是因爲你破壞我跟果果而起，我們現在已經分開，冤家宜解不宜結，是不是？”
沈從容撐着下巴，見離開了天上人間的視線範圍內，敲了敲車窗。
“怎麼？”
“路邊停車。”
歷景年一時之間沒反應反過來是什麼事，將車停在路邊。
沈從容直接打開車門下車，關門前，真心實意的給了個建議：“有時間你真的可以去醫院看看。”
啪一下的將車門關上，沈從容擡手就在路邊攔下計程車，繼續朝京郊監獄而去。
歷景年望着沈從容瀟灑的背影，左手轉着右手尾戒，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從容不是重生的。
其實試探前心裏也就有了想法。
畢竟以前世蘇紅果跟沈從容殺紅眼的敵對情況，這輩子不可能這麼好。
事情又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