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廁所，沈從容打量了一圈，卸掉窗戶直接順着管道爬下去。
或許全部人的注意力都在場內，沈從容出來的很順利。
貓着腰爬出莊園繞到大道上，沈從容拉開車門要上車時，就瞧見車子的四個車胎全部被人放氣。
停車位置上的所有車都如此。
康軒不想讓人離開。
沈從容立刻意識到這一點，摘掉高跟鞋要跑離這片區域時，腰後被東西頂住，她慢慢擡起手。
“在這專門等着我的？”
“比我想象中來的要早。”略微沙啞的聲音熟悉。
沈從容：“我能先轉過來嗎？畢竟背對着你說話，很不禮貌。”
腰後的東西被放下，沈從容慢慢轉過身子，瞎眼老頭扶着柺杖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可惜臭小子當年只學了我一般的功夫，拳腳上永遠都是個廢。”他在感慨。
沈從容：“是你捨不得吧。”
瞎眼老頭點頭：“也算是，那麼小的孩子，多心疼。”
“我能問個問題嗎？”沈從容見他情緒平穩，小心詢問。
“恩？”
“趙曄到底是誰的兒子？”沈從容望着角落裏的衣角，裝作沒看見。
“知道這些有什麼用。”
“我老公說你也姓趙。”
瞎眼老頭笑了：“太久了，我自己都快忘記自己姓什麼了。”
“所以，趙曄真是你兒子？”
“他媽媽，是我妹妹。”
沈從容共：“？？？”
不對啊！之前不是說愛人？
“奈何世俗容不下我們，臭小子的出生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沈從容敏感的察覺到，衣角不見了。
瞎眼老頭還在繼續：“不聽話懷上別人的孩子，最後落得這個下場……”
沈從容只聽了這句話的前半段。
所以趙曄真的是薄翊同父異母的哥哥。
“……那場車禍直接讓她受傷嚴重，沒幾年就去了，早早聽我的，也不至於這樣。”
“等等！”沈從容心裏咯噔一下：“你說什麼車禍。”
這訝異的聲音倒是讓瞎眼老頭覺得奇怪。
“怎麼？我千辛萬苦送給你的人，你沒收到？”
“什麼人？”
瞎眼老頭忽然笑了：“看樣老天都不太願意讓你們在一起。”
沈從容腦思維從來沒運轉這麼快過：“當初害了我父母的，跟公公一起出行的人，不是婆婆跟薄翊！”
是趙曄的母親跟趙曄！
“還不算傻。”
沈從容忽然心如擂鼓，跳的厲害。
不是薄翊！跟薄翊沒關係！
想到薄翊，沈從容立刻回神，瞎眼老頭在拖延她的時間。
“我現在來不及離開，你能不能爲我解惑？”
沈從容發現，有些時候，眼前的瞎眼老頭也很好說話。
彷彿回到小湘村，問什麼答什麼。
“什麼呢？”果然，瞎眼老頭的任務只是攔着她，其他都不管。
“你們把人全部聚集在這裏，是在外面設計了什麼？”
瞎眼老頭側目，用那一雙窟窿看向遠方：“有些人活在世界上，只能是個累贅，過不好自己的人生，還會拖累到別人。”
沈從容沒沒有多少耐心，直接了當道：“你們目標是婦幼院？”
“那只是一羣沒用的人，他們不過是爲了泄憤。”
沈從容心驚道：“誰？”
瞎眼老頭收回視線，如果有眼睛，視線一定是定格在沈從容身上。
能搞這麼大的動靜，讓全部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這慈善宴會上，需要手術的人一定很重要。
沈從容沒時間在這裏繼續去猜，主動上前動手，想從瞎眼老頭手底下逃走。
兩人從來沒有正式對打過，沈從容心中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誰曾想剛靠近，瞎眼老頭身子就緩緩倒在眼前。
他身後，趙曄拿着小弓弩，面色沉靜的站在原地。
瞎眼老頭背後插着一隻小劍。
“劍尖上塗了迷藥，你現在可以下山。”
趙曄擡手將將串鑰匙丟給沈從容：“山腳有輛車，”
沈從容穩穩抓住鑰匙，沒看懂趙曄的行爲，奈何現在她沒時間去問。
她一點也不敢將後背對着趙曄，直至視線看不見趙曄，才朝山下狂奔。
如趙曄所說，山腳處停放着一輛車。
猶豫兩秒還是直奔婦幼院。
車子開出好幾裏手機才收到信號。
康軒爲了成功困住所有人，剪短了好長一路的通訊線。
致電莫原後，沈從容二話不說讓他立刻帶人上山。
一路狂飆，還不曾到婦幼院，遠遠就看到火光漫天。
車停在婦幼院門前，新建的房屋燒出漫天大火。
院子空地上，狼狽的蹲着一些女人，手中或扯或拉着一些孩子。
沈從容很快在人羣中找到程玉靜。
“婦幼院今天有人失蹤嗎？”
火光印得所有人的面色都通紅一片。
來的路上她就在想，手術總要有替換的人選，很大可能，就是婦幼院有這個人選。
不然他們不會冒着被發現的風險，放火婦幼院。
程玉靜瞧見沈從容纔回過點神：“沒，婦幼院很少有人進出。”
“人都在這嗎？”
“還有幾個人沒跑出來。”有大人也有孩子。
沈從容看着那火光，深呼吸：“報警了嗎？”
“報了。”
“把人看着別亂走。”
程玉靜看着她的方向，忽然拉住她：“不能去。”
沈從容視線中，透過窗戶還能看到裏面急得亂轉的孩子，一把撥開她的手。
“我看見了，就不能坐視不理，火是從上往下燒的，還來得及。”
一層二層都還沒被蔓延到。
沈從容從院中兜頭澆了一盆水，忍着炙熱闖進去。
現在十分慶幸當時爲了方便，樓層設計都很簡答。
沈從容沒費什麼力氣，就闖進房間。
有孩子暈倒了。
還有在忍耐的。
沈從容從地上抱起一個，望着站着的：“還能走嗎？現在跟我出去！”
苦惱的聲音很吵，沈從容還一腳一個踹着能走的離開房間。
這一波逼着直接讓他們嚇的朝外跑，將懷中的孩子丟在地上，沈從容再回去。
房間還有一個孩子。
身後頭，一個女人跟上前去。
“我來幫忙。”
進了屋，沈從容抱起孩子，轉身瞬間側過頭，鋒利的針管衝着她扎過來。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