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要發瘋可別拖着我們下水！”
“走走走！”
哐當。
重物砸在地上，惹的衆人耳朵一陣轟鳴。
順着聲音看過去，就發現四面八方全部落下鐵欄杆，死死將衆人圍在裏面。
康軒還在繼續笑：“現在有時間坐下聽我說了嗎？”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當然知道，從我接到慈善會照常進行的消息時，我就知道你們這羣人打算拉我當替罪羊，我一個人，什麼都沒有，能拉你們給我當墊背，爲什麼不？”
在場有人着急的上前要去掀鐵欄杆，奈何微絲不動。
“我報警了，警察來之前，咱們就好好聊聊，不想看看後面放什麼嗎？”
視頻時間很長，看進度條，至少有三四個小時。
在場人根本沒心情去看，一個個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着離開的出口。
“看。”
康軒是很認真的在盯着視頻看。
這是就是他這些年戰戰兢兢在做的事情，沒天提心吊膽，生怕出事。
現在想想，當初直接任由生病，即便找不到腎源，他走的時候至少能幹乾淨淨，不會有這麼大的負罪感。
視頻上，屬於康軒的畫面過去，換了個男人。
年輕力壯，早早就熬壞了身體。
這人在場，看到之後立刻朝臺上撲過去。
瞎眼老頭這才動起來，直接將人丟出去，站在康軒身邊，給他製造出一片清淨。
“不用掙扎，摸摸傷口，咱們都多活了好些年，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你這樣就沒想過事情的影響？我不信法律會將在場人全部都抓起來，要知道這動盪的可是各地的經濟支撐，一旦我們出事，崩盤的不僅僅是這件事情！”
“法不責衆。”一直安穩坐着的薄翊忽然勾脣輕笑：“你在想什麼呢？”
這嘲諷讓在場人的注意力從康軒身上轉移到薄翊身上。
薄翊視線淡定的掃過在場人，一字一句道：“你們進入社會學習到的第一課，難道不是社會現實？”
“你還有心情在這裏說風涼話！你跟我們在一起，只會被牽連！”
“不一樣。”薄翊冷臉看着這羣知情人：“我是帶你們下地獄的那個。”
“你……”
薄翊打斷他們：“你們每個人都是有競爭對手的，世界離了你們，只會轉的更好。”
場面亂哄哄的，活像是個菜市場。
與不少人因爲脾氣暴躁，已經扭打在一起。
卻沒有一個人能近身康軒，拿到開鎖的鑰匙。
角落裏，看着一切發生的趙曄忽然頓住。
薄翊也愣住了，屏幕上，好久遠之前的視頻。
一個男孩躺在手術檯上，漆黑的眼睛環顧四周，微不可查的恐懼。
是趙曄。
望着視頻，趙曄擡手抹上胸口那道疤痕。
師傅說是他小時候皮摔的，他沒有半點印象。
瞬間，趙曄就恍悟，催眠這塊，他全是跟師傅學的，怕是早讓他潛意識忘了。
視頻裏，手術是目前來說最多的一場。
四個手術檯圍成一個正方形，鏡頭俯視而下。
手術檯上，早些年就離去的岳父岳母都昏迷的躺在病牀上，滿臉血污。
他們……他們……
最角落裏，躺着跟趙曄那時差不多的小女孩，眉眼中跟剛剛康軒抱出來的小女孩有七分相似。
薄翊呼吸有些困難。
案件被審，這些事情遲早是會被翻出來的。
沈從容知道……沈家他們能承受住嗎？
薄翊想到叔叔爲了岳父，一直沒能認下他，心裏就亂的厲害。
即便從視頻中看出當初車禍的真相，他跟岳父岳母的仇沒關係，也無法開心起來。
一片混亂中，鐵棍敲擊欄杆的聲音響起，入口處的欄杆外，公安的人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
看到這些人後，絕望徹底籠罩在每個人的頭頂上。
人一個個的被抓，公安那邊來到薄翊面前。
薄翊擡手將腕錶解下遞給他，就聽見公安的人說：“鑑於這次事情太過惡劣，我們可能沒辦法公開事情真相。”
“來不及了。”薄翊指了指康軒：“三分鐘前，播放的這則視頻已經被他惡意散發出去。”
公安大驚。
莊園周圍全部都安裝了屏蔽器，他根本沒收到外界的任何消息。
看見外面跑進來的人，慌張的說外界已經掀起軒然大波。
公安看向薄翊，薄翊目光清明的站在原地。
“立刻將事情攔下來。”
其實心裏已經清楚，網絡時代，什麼消息都傳遞的十分迅速。
薄翊：“我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他看到公安背後，部隊的人也跟上來。
事情牽扯甚廣，雙方都插手，也是爲了相互監督。
回頭，環顧四周都沒能找到瞎眼老頭，人早就消失在視線中。
倒是康軒，抱着個睡着的小女孩來到康軒面前。
“我最後請求你一件事情。”
薄翊沒出聲，他猜到了。
“這孩子我養了十幾年，我是真將她當成女兒，你能不能……”
“不能。”薄翊十分果斷：“她是什麼情況你比誰都清楚。”
“我答應幫你，你說過會應我一件事情，我只求你能伸手護一護她。”
薄翊沉默。
康軒也不着急，耐心的等待着。
大廳的人一個比一個少，康軒忽然沒那麼篤定薄翊會答應。
“警方調查她沒有問題……”
“她本人沒有任何問題。”康軒眼底出現執拗。
薄翊上前接過孩子，輕飄飄的沒多少重量。
康軒鬆下一口氣，這才主動上前去說：“老瞎子肯定要逃，現在就在休息室裏。”
“他要逃就難了。”
“我在他的骨灰盒上塗了藥，他跑不掉。”
在小湘村那次，他是見識到那骨灰罈對瞎眼老頭的重要性。
薄翊沒多說，孩子好像被吵到，無意識的動了動，他朝後退了幾步，將現場暴露出來。
最後果然在休息室找到抱着罈子昏倒的老瞎子。
事後薄翊才聽說，趙曄也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