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們打算先回去，一會你跟家裏人說一聲，我們就不打擾了。”
“走這麼早嗎？大伯閒下來肯定會問起來的。”江淼淼想要留兩人。
沈從容：“你也說閒下來會問，到時候我們會再聯繫。”
江淼淼還想說什麼，見兩人態度堅定，也就沒再說什麼。
“那路上小心。”
沈從容跟薄翊兩個人並肩離開。
江淼淼站在原地，就聽到身後的人在叫。
“淼淼，你在看什麼呢？還不快過來。”
“來了！”
進屋的時候，正巧看到院長，主動上前。
“大伯，從容姐他們先離開了，說是會再來的。”
院長點頭：“現在也確實不適合留他們，回去也好。”
“恩，從容姐也說讓我專門跟你說一聲。”
“我知道了。”
“還有隔壁曾爺爺也回家了。”
“好。”
兩句話說完，江淼淼就主動回到母親身邊，開始忙前忙後的幫忙。
而離開的沈從容夫妻兩個，坐在車上，兩人相顧無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車子安靜的回到家裏，因爲兩個孩子身體都弱，雖然不信玄學這回事，可還是怕衝撞了孩子，兩人洗漱完換好衣服，這才帶着倆孩子在遊樂園裏面玩。
什麼也不想，單純的就陪着孩子。
……
如沈從容所想。
江老爺子的去世引起的轟動一點也不小。
京劇圈子裏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如今這麼悄無聲息的離開，對京劇來說，當真是一大損失。
從知道消息開始，不僅僅是圈子裏，連帶着網上都開始在爲江老爺子默哀。
一邊處理着公司留下來的事務，一邊照顧着戲院那邊，轉眼間，就到了江老爺子的頭七。
渡過了最開始的全體悲傷，現在再提起這個名字，還是會有人問是誰。
互聯網的記憶，只存在於想存在時。
江家早早就選好的墓地，江老爺子的骨灰下葬時，天色有些陰沉，一朵朵的黑雲遮頂，看起來隨時都會下雨的樣子。
薄翊舉着傘，站在沈從容身邊，兩人視線直視前方，認真嚴肅。
今天不僅僅是江家一家，我隔着幾條道，還能看到有一家在做同樣的事情。
只是那邊的人比較少，情緒卻很大。
沈從容站在黑色的一片人羣中，感受着這靜默的氣氛，第一次不喜歡自己敏感的直覺。
左後角，一個男人還悄悄說着電話。
“還有十幾分鍾，你們在山下等我，我下去咱們就直接去爽。”
“放心，我走得掉。”
“傷心無濟於事，人又哭不回來。”
右上角，四五歲的孩子朝着母親的手在鬧。
“媽媽，我想玩玩玩具。”
“我跟小紫約好的要一起扮家家。”
身後的議論聲，瑣碎聲充斥在沈從容的耳中，餘光偶爾還能看到有人手上一閃而過的紅指甲，她感覺到了各種情緒，卻唯獨最該出現在這裏的悲傷難過，寥寥無幾。
可就跟網絡上的那些人一樣，除去接觸過的人，下面的小輩當真不會太真情實感。
順序輪到了沈從容和薄翊，兩人手拿着白色菊花上前一步，走得闆闆正正。
將花疊在墓前，沈從容直起身子，視線落在墓碑那張照片上。
不是年輕的照片，也不是年老的照片。
聽張老爺子說，這是他跟江老爺子在京城徹底打響名聲的那一場表演，是表演結束後，摘掉頭飾，還來不及卸妝的一張後臺照。
時間太過於久遠，照片是看着有些模糊的黑白色，江老爺子上妝後俊秀的五官都洋溢着微笑。
臨走前，江老爺子特意叮囑用的這一張。
沈從容跟薄翊轉身走過去，站在一邊等待別人禮成。
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沈從容彷彿還看到江老爺子笑得開心。
……
“正常去，你去告訴她，脾氣比低位大，能不能站得穩。”
“準備好替補，她嫌棄的機會，公司多的是人想要。”
“去，把宋簡最近的行程拿來我看看。”
沈從容掛斷電話之後，纔跟身後小助理說，說完之後像是又想起來什麼。
“我沒記錯，今年他升大學吧，把他成績單給我拿過來。”
像是想起來公司不止一個養成偶像，沈從容又補充一句：“還有另一個的，一起拿來，之前兩個人不是都選擇了自己想要報考得學校，去查一下這兩年的文化分都是多少，一起整理過來，下午看兩個人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見見他們……”
話還沒說完，小白緊隨其後跟過來，手中拿着的是一疊資料。
“姐，這些全部都是代言商發來的疑問，問爲什麼下一季的合約不簽了，是不是因爲代言費少了？”
沈從容暫時停了一下跟小助理的對話，接過來看了一眼。
“什麼時候說的？”
“就回國那那幾天，不過當時你在忙喪事，就推遲到現在。”
沈從容掃了兩眼就發現了端倪。
“這些都是我跟薄翊一起代言的夫妻檔，是不是徐敬澤那邊通知的，有了新的行程安排？”
“那邊並沒跟我說，要不然，姐你給薄哥打個電話問問，是不是忘記通知咱們這邊了。”
沈從容沒時間：“自己去那邊問，問好來告訴我。”
她丟下這句話後，轉頭繼續看向小助理：“還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趁早說，免得接下來我出去，又耽誤事情。”
“還有……”
小助理挑挑揀揀將重要的事情說完，沈從容也給了答覆之後，立馬抱着去找資料，和通知兩個小明星。
等到小助理離開，小白才上前來。
“問過了，薄哥承認是他那邊安排的，說是有更好的代言合同在接洽，所以趁機將身上一些該淘汰的代言給取消掉，說是有詢問過姐你的意見，不過當時好像太累早早睡着，沒聽見吧。”
沈從容點點頭：“可能吧，既然他那邊安排好了，你再去審覈一遍，如果跟我現有的代言沒什麼衝突，就重新安排。”
小助理突然去而復返：“沈總，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