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次的人,還活着的,不多了。
也是程玉靜離世後,綠芽才了回去代替母親接下婦幼院的念頭。
只是那個時候康寧正是艱難的時候,綠芽跟她十幾年來近乎形影不離,也不確定該不該這個時候走。
然後老天就像是開玩笑一樣,在她還在糾結時,康寧病情惡化,走的痛痛快快。
也行那之後,綠芽有了心魔。
她一直覺得,是因爲她有了那種想法,纔會加速老天收走康寧的時間。
沈從容勸了很久,勸她也是在前自己,告訴自己康寧離開是享福。
只是有時候沈從容自己都分不清楚,騙到了沒。
所以對於綠芽繼承婦幼院,完全交給她自己做決定。
她能選擇繼續堅持,沈從容到底還是更心疼幾分。
想到這,沈從容看着自家兒子:“鬧鬧,你姐姐已經成年,她有獨立做選擇的權利,就算我們是家人,也沒辦法干涉,明白嗎?”
“可這根本是個無底洞!”
薄朗雖然才十五歲,可很多事情都明白。
婦幼院那種接受特殊兒童的地方,孤僻絕世,根本不是是適合正常人生活的地方!
“薄朗!”沈從容聲音又嚴肅了幾分。
薄朗整個人也別過頭,他覺得自己沒錯!
沈從容見他這樣,忍不住深呼吸緩和一下自己的情緒,擡手一手拉一個,抓着倆人在沙發上坐下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鬧鬧你不是你綠芽姐姐,你怎麼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薄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正沈從容說話的時候,他沒回答。
沈從容看着綠芽:“媽媽也想她能跟正常孩子一樣,可媽媽沒資格,從媽媽自私的把她圈在你康寧姐姐身邊後,我們都沒資格要求她做什麼。”
綠芽搖頭:“不是的,這些年,我過的也很開心,不單單是我陪寧寧,也是她陪我。”
儘管年幼,可綠芽一直覺得自己短暫的人生漫長且孤獨。
即便是婦幼院的那些一起出來的孩子。
他們只是單純換了個地方,知道自己日子越過越好。
不知道內情,還跟其他小朋友一樣期待着出門打工的父母出現。
所以康寧的存在,也讓她擁有了簡單的青少年期。
綠芽歪頭看着薄朗。
雖然兩人一直針尖對麥芒,可不得不承認,康寧之後,同齡人中只有薄朗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所以,她其實沒表面表現的那樣,不在意薄朗的心情。
“弟弟,給我四年,等你大學畢業,我真正接觸過後,你再問問我,問問我,這個工作做的開不開心?想不想要換個工作嘗試看看。”
薄翊擡眼看了看綠芽:“誰要問你,隨便你,反正姐姐走了就沒人能管得了你,你就仗着媽媽心軟,哼!”
丟下這話,薄翊自己就跑了。
綠芽視線一直隨着他的背影看去。
沈從容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膝蓋上。
“知道嗎?你們三個不管在怎麼吵,再怎麼鬧,我都不擔心你們感情不好。”
綠芽不太明白。
她小時候……
穿書前的那個小時候,喫飯靠搶,吵架靠打,小夥伴們拉幫結派,你不跟我玩,我不跟你玩的,隊伍輪番洗換,感情也就在這種情況下,一點點的積攢起來。
“所以你們的事情,我不插手,不過我管的要多點,依舊,每年過年我來問問,問問我乾女兒開心嗎?有沒有喜歡的人?工作上會不會有困難,能不能跟媽媽說,我希望,寧寧重生,你依舊還能當這裏是你家。”
“好。”綠芽就說可一個字,生怕說多了,讓自己的情緒泄露。
綠芽好好的緩和情緒後,那張木納的臉上才露出笑容。
“我以後休息,就來看你。”
“乖。”
……
角落裏,薄朗看着客廳裏沙發上坐着的母女倆膩膩歪歪的,不爽的拽着自己的衣服!
“煩死了!”
薄朗轉身就要回房間,扭頭就撞到一個人身上。
轉角處倆人都沒注意,結結實實的摔了一個屁股蹲。
“誰啊!”薄朗以爲是哪個傭人,小少爺的驕縱脾氣上來的。
定神看看眼,金髮藍瞳的小男孩坐在地上,雙手揉着屁股,表情皺着顯然很疼。
薄朗皺眉,還以爲他看錯了。
沈從容坐在前面聽到動靜,起身跟綠芽一起過來,就看到地上坐着的安平跟自家兒子。
她扶着安平,綠芽扶着薄朗。
“這是撞上了?”
儘管薄朗的病治好,不至於像小時候那樣擔心復發,但是身體體弱已經固定在那,相比較正常的孩子,看起來還是瘦弱幾分。
安平自小就是野生野長,雖然瘦,可整個人就像個小炮彈一樣,整個人精神到不行。
這倆撞一起,差了幾歲還真不知道誰更經撞。
“沒事吧?”沈從容詢問倆人。
薄朗直接問:“媽媽,他是誰?”
如果不是髮色眸色差的太厲害,薄朗都還以爲這是父母哪個突然帶回來的私生子。
沈從容介紹:“還記得媽媽經常說的元釐阿姨嗎?這是阿姨的兒子,安平弟弟。”
元釐阿姨是薄朗聽得最多,卻沒見過的人,剛剛心裏面的火氣現在全部被好奇給代替。
“阿姨也在嗎?”
綠芽倒是知道:“乾爹乾媽好像就是去接人的。”
沈從容點頭:“是,回來剛想倒時差休息,就被你吵醒了。”
薄朗:“……”
沈從容轉頭看着安平:“你怎麼沒休息?”
“不困,姨,我從窗戶看到外面有樹。”
“想去看看?”
“嗯!”那裏的樹都長的好整齊!
安平自小在野外長大,對這種植物類的東西都帶着很大的好奇。
沈從容看向薄朗:“那讓哥哥帶你去看看。”
安平捂着屁股看薄朗:“可以嗎?”
薄朗在聽到元釐阿姨在睡,想了想點頭。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