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這一年，總算是通過了自己的本事，重新擠回薄朗的朋友圈，他們能繼續有話聊，有事說。
偶爾他約會的時候，還好能當個電燈泡助陣。
是的，薄朗追上了丁巳。
那之後他就得瑟的說，再無弱點。
而那之前，體弱就是。
黃毛是爲他高興的，與此同時，研究組花了三年時間製作出的新型ai傳來了喜人的成功。
就在他覺得這是世界上最開心的時候，籌謀了多年的父親總算是給了他當頭一棒。
大四臨近畢業。
父親說，公司出了問題，需要一個轉折點。
要黃毛將他們研究組的技術成果轉給公司，反正都要賣的，他跟薄朗是朋友，這麼一個小小的研究成果肯定不會拒絕。
黃毛很詫異，幾乎是當場拒絕。
時隔多年，黃毛才從父親的嘴巴里面聽到真心話。
“你以爲我這些年讓你放肆隨心所欲是爲什麼？”
“爲的就是扒上薄家，能讓我們家的日子好過點。”
“現在公司的問題已經不是薄家的名聲能鎮住的，如果不拿到成果，我就沒有你這個兒子。”
黃毛的腦子嗡嗡的，聽着那邊的聲音，只抓住了一個重點。
“什麼叫公司現在餓問題已經不是薄家的名聲能鎮住的？你之利用過薄家？”
“別說這麼多的屁話，給你三天時間，拿不到，你這輩子就跟着我被抓吧！”
電話被掛斷，黃毛沒能得到答案，可答案已經在心裏面了。
幾乎是立刻，黃毛就拿着外套闖出去，他想要找到薄朗問清楚。
今天是平安夜，那之前薄朗就提過他要在聖誕節給丁巳一個驚喜。
所以找到薄朗很輕鬆，看，他就是這麼瞭解他。
只是當時丁巳還在。
薄朗看見他的表情有點臭臭的。
“你怎麼在這裏？”
“我找你有事。”黃毛乾巴巴的說。
薄朗心裏面也有自己惦記的事情：“晚上回去我們再說吧。”
“很重要。”
“能有多重要？”薄朗反問一句，再看黃毛的臉色，就覺得不對勁，豎起耳朵認真聽。
黃毛也在自己問自己。
能有多重要？
平安夜的夜有點冷，黃毛縮了縮手說：“我想問問，研究組的ai技術已經成功，我們有想好要合作的公司嗎？”
他心想着，家裏也不能完全不管，但是完全沒必要偷。
完全可以光明真當拿下這個專利來開發，相信他開口，薄朗肯定會同意。
他對這點堅信。
只是沒想到。
“那個已經賣出去了，你還不知道？”
“什麼時候？”黃毛只覺得自己心都涼了：“我也是研究最的一員，爲什麼我不知道！當初不是有打算畢業成立公司，這個就是公司的第一個開發項目！”
薄朗點頭：“當時是這麼想的，可是後來計算覺得太耗心神，就選擇了公司賣掉，你今天怎麼了？總個感覺怪怪的。”
“能毀約嗎？”
“當然不行，你在想什麼，做生意以誠信爲本，我想起來了，二十號開會的時候你沒在，怪不的你不知道。”
“是，我當然不在，那天陳志回老家，就我一個人送他去高鐵站，你呢？你在開會，因爲你覺得研究成果更重要。”
“你這是什麼意思？”
黃毛整個人被怒火充斥，感覺自己像是個被矇在鼓裏的小丑！
“我沒什麼意思，感覺特別沒意思，薄朗，其實在你心裏面，是不是從來沒把我跟陳志當成是朋友，高中三年，大學四年，整整七年的時間，我們在你心裏到底算是什麼？你明明都知道陳志離開不會再回來，你也不送，就算我在研究所出的力很小，可研發成果被賣我也不知道！就算二十號我不在，那後面呢，我們住在一起！你多的是機會說！”
四天的時間，他還是不知道。
大街上，黃毛的聲音有點太大，以至於傳到很遠，被不少人看到。
丁巳瞧見扯了扯薄朗：“你要不要先回去？有什麼話好好說。”
“對！我怎麼忘記了，你現在多的時間要陪女朋友，有我什麼事。”
黃毛彷彿渾身力氣都在剛剛喊完了，最後這一句話要多頹喪有多頹喪。
薄朗皺起眉頭，恨不明白他生氣的點在哪裏。
“有事說事，你衝她發什麼脾氣。”
黃毛見薄朗護的這麼厲害，忽然覺得很無趣。
“算了，算了。”
黃毛卸掉自己全部的力氣，轉身就離開。
風吹的呼呼的，只是南方的天，即便是平安夜也沒有下雪。
黃毛心裏面帶着最後一絲期待，沒看到背後有人懂。
他徹底死心了。
拿着手機給父親打電話。
“研究成果拿不到，要是公司實在開不下去，就算了。”
“混小子，就知道你最沒用，從小到大也沒見你幹成過什麼事情，公司倒閉我們全家都被被抓，我現在就訂票，你直接去機場，逃命吧。”
黃毛什麼都沒拿，直接當場打車去的了機場。
渾身上下冷的厲害，他覺得自己有點卑劣，坐在機場等候的時間，心裏隱隱開始後悔。
從來都是他追在薄朗後面的，現在氣什麼。
而且家裏這些年也不知道拿着薄家的名聲都幹了些什麼。
氣沒了，黃毛開始冷靜思考，他需要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他想，就打開手機，但凡薄朗給了一個電話，或者一個信息也好，他就不走了。
家裏破產也沒關係，他這些年也是學到了真本事的，慢慢的會將公司撐起來，他其實沒父親口中說的那麼沒用。
所以，就一通電話，或者一條短信……
黃毛滿懷期待的看着手機，空蕩蕩的一片，至於父親的怒罵夾雜的叮囑。
那一刻，黃毛忽然沒辦法說服自己。
拿什麼說服？
他們剛剛那種情況算是吵架吧，可對方連句質問都沒有，黃毛腦子空白一片。
聽着機場開始登記的信號，將手機關機後塞進口袋裏面，孤身一人上了飛機。
飛機起飛衝向高空的時候，黃毛藉着窗口看下去。
是萬家燈火，一點點在變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