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同時,桑紅蜓羽從靈書裏召喚出一盞燈火,往古井那邊靠去。
李麟見狀,一把接過那盞燈火,說道:“我先來,你在後面支援我。”
桑紅蜓羽怔了怔,片刻後才緩緩點頭:“好。”
於是李麟便在桑紅蜓羽的注視下,走向那座古井。
燈光照下去,勉強可看出這是一座很深的古井。
李麟此時其實有些緊繃,深怕那座古井的底部還真給他跳出個什麼,不過看了一段時間後,這座古井依然毫無動靜,根本沒有什麼情況發生。
“我們回去吧!”李麟搖搖頭,有些慶幸又有些遺憾地道:“可能那真是一個鬼魂吧,已經不在這座井裏了。”
桑紅蜓羽失望地應了一聲,心想這座古井難道真的沒有問題?
李麟把燈火遞給桑紅蜓羽,準備走回去,今晚這件事太過詭異了,有必要回去好好思考一下對策。
而桑紅蜓羽拿着手中這盞燈火,卻是站在原地想了想,接着還是決定看一下井裏──儘管老道士和李麟都沒看到什麼,但自小執着認真的桑紅蜓羽,可不會輕易放棄任何可能的線索。
李麟對此沒有表示異議,反正看多少次都一樣,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
於是,桑紅蜓羽走到了古井邊,把燈火往下面照去。
井裏......黑黝黝的。
等等,怎麼會黑黝黝的?
不是把燈光照下去了嗎?
桑紅蜓羽收回目光,看了一下手中的燈火,明明就還亮着,怎麼會照不下去?
不死心的桑紅蜓羽,再次把燈照下去,同時看向井裏......
只見一名男子穿着白色衣裝,正把頭往上仰,並對着井口露出一抹慘然的詭異微笑......
井口處的桑紅蜓羽驚叫一聲,然後跌坐在地。
“怎麼了?”李麟見狀趕緊跑到桑紅蜓羽身邊。
“有......有人!”桑紅蜓羽驚魂未定地道。
李麟二話不說,拿起燈火便往井裏照去。
只是......跟他剛剛看到的情況一樣,這座井根本沒有什麼異常。
“沒東西啊,你會不會看錯了?”
“怎麼可能?”桑紅蜓羽站起來,同樣走到井邊,跟着李麟一起往井裏看去。
但是正如李麟所言,井裏根本沒什麼,那個穿着白衣的男子,彷彿也從沒出現過一樣,井裏安靜得很......
“你確定你剛剛真的有看到人?”
“錯不了的。”桑紅蜓羽吸了口氣,很肯定地道:“剛纔確實有一個人在井裏......而且穿着白衣服!”
李麟把目光繼續看向井裏,只見井裏空蕩蕩的,完全沒有任何東西。
“太邪門了。”李麟這時當然不會質疑桑紅蜓羽,既然她說有看到,那就一定有看到。
不過那個白衣男究竟是人是鬼?
爲何只有桑紅蜓羽能看到他?
“我們先回去吧!”李麟下了決定:“留在這裏也不是辦法,那個白衣男可能不好對付,我們必須想一些對策。”
“好。”桑紅蜓羽點點頭,離開前再瞥了一眼井裏。
但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好像看到井裏有一塊白色的東西,只是當她再靠近看時,井裏卻又恢復正常了。
“你怎麼了?”李麟轉過頭來問道。
“沒......沒什麼。”桑紅蜓羽心有餘悸地搖頭,心想自己應該是太累了。
於是兩人便這樣並肩回去,那個鬧得今夜人心惶惶的枯井旁,此時也終於沒了人影。
而就在李麟他們離開不久後,枯井的邊緣,忽然被一隻慘白色的手抓住,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裏面爬出來......
。。。
深夜。
由於不久前古井旁發生的事情太過駭人,許多村民們此時仍不敢入睡,村長一家子甚至齊聚到一樓的餐桌前,點着燈火一起壯膽。
所有人投向老道士的目光,都是帶着尊敬與崇拜的。
老道士似乎也很享受這種氛圍,其肅穆的臉上,偶爾也會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也就是說,你的那兩個兒子,平時也沒有得罪人,更沒有捲入任何糾紛?”老道士撫着下巴上的白鬚,若有所思地道。
趙姓婦人連忙點頭,道:“是的,道長,他們倆兄弟都一骨子的正氣,不會做歹事,也不會與人結怨!”
這下老道士也有了個底了,看來應該不是仇殺之類的,或許真的是一隻厲鬼潛伏在村裏害人,而趙家兄弟只是比較倒黴,所以才先後死於非命。
站在一旁的李麟卻是有不一樣的想法,那個白衣男是不是鬼還不好說,但其似乎是有目的性的在行動,應當不是隨機害人。
想到這裏,李麟便轉過頭對桑紅蜓羽說道:“蜓羽小姐,今晚你自己多加小心,如果有任何不對勁,記得立刻說出來。”
桑紅蜓羽點點頭,心裏還有些驚悸。平時頗膽大的她,此刻也被剛剛井裏的白衣男給弄得心裏毛毛的。
“對了,你覺得那個白衣男是不是鬼?”李麟避開老道士等人的注意,低聲問道。
桑紅蜓羽想了一下,然後有些遲疑地道:“是不是鬼,我不好判斷......但我可以隱約感覺得出,他並不是活人。”
“難不成是活死人?”李麟嘴角抽了一下。
“很難說。”桑紅蜓羽臉色有些難看地道:“李麟,你自己也要小心點,我總覺得藏在這村子裏的『那東西』,並不尋常。”
“我知道。”
“還有,李麟,我必須跟你道歉。”
“爲何?”李麟疑惑地問道。
“如果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來到這詭異的村子......”桑紅蜓羽帶着歉意地道。
李麟聽了之後擺擺手,微笑道:“別說這種話,我現在可是在爲民除害呢!”
李麟有意緩解氣氛的話,並沒有換來桑紅蜓羽的笑容。
“聽我說,我真的一直有種感覺......我們,可能選錯地方了。”桑紅蜓羽表情凝重地道:“川上莊的事件縱然也很棘手,但說不定比小章村還來得安全些......”
李麟看着一臉認真的桑紅蜓羽,忽然間不知該說什麼。
桑紅蜓羽此時應該是被那個白衣男給弄得神經兮兮了,她心裏的壓力或許比李麟想象中還來得大。
“別想那麼多。”沉默許久,李麟也只能說道:“這場考驗對你很重要,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失了信心!”
桑紅蜓羽眼神有些複雜地嘆了口氣,然後才道:“嗯......我明白了。”
兩人說話的當下,老道士那邊與村長等人的談話也接近尾聲,老道士問出了一些事情,同時也令得整個事件更撲朔迷離起來。
趙家兄弟的死,很顯然是至關重要的關鍵。
白衣男爲何會挑他們下手?
又爲何,會再次盯上趙家僅存的母女?
這是最讓老道士不解的地方,經過剛剛的詢問,趙家雖然相較其他住戶人口較少,但除此之外,也沒什麼與衆不同的地方。
“難道是那個妖孽還未成氣候,所以只能挑人少的住戶下手?”想到最後,老道士只能這樣推測。
當然,也不排除一開始的假設,或許真的就是趙家兄弟太倒黴了,首先被盯上。
此時天微微亮,已有一些光線從窗子照射進來。
一直在餐桌前聚攏的衆人,睡意似乎不約而同地涌上來,不少人都靠着桌子打起了盹。
老道士見狀,轉過頭問向村長:“村長,那隻妖孽可曾在白天出現過?”
村長想了一下,道:“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