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紅桑書院的學生,桑紅蜓羽。”桑紅蜓羽看着老道士,冷冷說道:“請問你有何指教?”
靜。
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傻眼了,包含剛剛還很囂張的老道士......
書院的學生?
嗯,沒聽錯吧?
那個女孩來自書院?!
而且還是五大書院之一的紅桑書院!
沒人敢在這種事情上造假,一旦造假就是對紅桑書院的挑釁,只要腦子正常的都不會幹這種傻事。
因此,那個女孩說的有九成九的可能是真的!
他們真的來自紅桑書院!
這時村長才想起幾天前他曾向紅桑書院發出求救函......心念及此,村長頓時知曉自己釀大禍了......
原來這兩名外來客,是紅桑書院的學生!
他們能代表書院來這裏,想來也是有些能耐,但自己竟然怠慢了人家,甚至還大有不敬!
村長越想心裏越慌,雙膝一軟,直接就跪了下來。
“兩位執筆者大人,老朽剛剛多有得罪,在這裏代表所有人,向你們致歉!”村長這一番話出自肺腑,甚至都有些痛哭流涕了。
他怕啊!
他們一個小村子,哪夠人家書院學生折騰的?!
說起來,在這些普通人的心中,執筆者的地位還是最高的。
特別是眼前這兩位執筆者,背後還有紅桑書院這等龐然大物!
這就是加入書院的好處了,書院是這世界最主流的勢力,一名孤身的執筆者,永遠不如書院的執筆者來得讓人敬畏!
桑紅蜓羽趕緊上前把村長扶起,雖然剛剛被鄙視很不爽,但不代表她就樂於接受人家下跪,特別是村長年紀已大,接受他的跪拜還不折壽?
但村長不肯起身,仍是執意磕頭,甚至叫他們那一家子都齊齊下跪,趕緊給李麟和桑紅蜓羽兩人致歉。
村長那一家子早就都嚇傻了,哪敢不聽,每個人都咚咚咚的把雙膝獻出來,一羣人就這樣跪在李麟倆的面前。
有幾名孩子不肯跪,哭着鬧脾氣,但被長輩甩幾個巴掌後,便也安分下來,眼眶泛紅地給李麟和桑紅蜓羽下跪。
桑紅蜓羽不知道亮出身份會搞出這一幕,頓時有些無奈起來。
她是很願意受到尊重,但村長一家這樣近乎病態的跪拜,就讓她有些消受不起了。
“通通都起來!立刻!”李麟不矯情,直接變臉:“這是命令!”
這喝斥的語氣,顯然比桑紅蜓羽的柔性勸導有用,村長那夥人聞言趕緊起身,片刻都不敢耽擱。
李麟滿意地點點頭,轉過頭跟桑紅蜓羽小聲說道:“有時候就要用些不一樣的手段,你看這樣不就成了?”
桑紅蜓羽翻了一下白眼,然後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老道士。
所有人的視線也同時放在老道士身上。
火辣辣的衆多視線,讓老道士那張老臉有些窘迫起來......
“道長,請問你有何指教,蜓羽在這裏聽着。”桑紅蜓羽淡淡說道,語氣平穩,表情淡然。
“呃,這個......那個......”老道士擠眉弄眼的,很努力擠出近乎諂媚的笑容:“我......我剛剛犯病了,講了一些糊塗話,還請別跟我一般見識!”
老道士做出了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反應。
桑紅蜓羽搖了搖頭,對她來說,跟這種人認真只是失了身份。
“我問你,你是真有幾分本事,還是純粹出來騙喫騙喝的?”桑紅蜓羽淡淡說道。
老道士趕緊說道:“貧道出自玄真派,家師乃定塵道人。”
桑紅蜓羽恍然點頭:“原來你是玄真派的弟子。”
“是是是!”老道士臉上多出一絲傲然,不過馬上又轉成討好的笑容。
“嗯。”桑紅蜓羽壓低聲音道:“算是一方大派,以道術和一些祕術聞名......以勢力而論,勉強稱得上一流勢力。”
李麟不禁訝然了一下,在這個以書院爲主流勢力的世界,玄真派還能擠入一流勢力,可見其是真有幾分底蘊的。
也是這次老道士撞見的是李麟他們,如果遇上的是小書院的學生,老道士還不一定會假以辭色呢!
“你說你的師父是定塵道人?”桑紅蜓羽又轉過頭問道。
“沒錯!”老道士連忙點頭:“家師命我下山歷練,這次聽聞小章村有妖孽作怪,特此前來。”
桑紅蜓羽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我記得定塵道人頂多四十多歲,你這年紀都可以當他父親了吧?”
老道士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是五年前才拜入家師門下,論輩分,我在玄真派屬於最低一層的......”
這真不是件值得說出來的事,老道士說着臉都有些紅了。
“原來如此。”桑紅蜓羽點頭,不感意外,反正玄真派收徒標準也與她無關。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俗家姓名溫祈成,道號......”老道士不敢怠慢,趕緊說道,不過他說到一半時,桑紅蜓羽便直接打斷。
“這樣就好了,我沒興趣知曉你的道號。”桑紅蜓羽淡淡說道:“你的年紀比我們大許多,我稱你一聲溫老可以吧?”
老道士當然不會糾結這個,立時點頭:“您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看那個樣子,似乎叫他溫孫子,他都會馬上應聲爺......
李麟在一旁看得好笑,看來這位來自玄真派的老道士,也是個腰際很軟的人,知道什麼時候該彎腰,什麼時候該討好。
“溫老,你在玄真派也學過五年的本領,對於村子裏那名白衣男,你有什麼看法?”桑紅蜓羽拉了張椅子坐下,開始進入正題。
雖然溫祈成看起來很不着調,但在抓鬼這方面好歹佔着幾分專業,他的意見還是很有參考價值的。
李麟也找了張椅子坐下,除此之外,包括溫祈成在內,所有人都是站着,在執筆者大人的面前,他們的尊敬做得十分到位。
雖然桑紅蜓羽不介意這些禮數,但她也不會無聊到勸那些人坐下,因此便任由他們站着了。
“報告執筆者大人。”溫祈成斟酌了一下措詞,然後謹慎地道:“根據我的觀察,那隻妖孽,恐怕不是真正的妖孽!”
桑紅蜓羽眉頭一皺:“講重點。”
溫祈成皮膚一個緊繃,趕緊道:“貧道進村之後,雖然感受到一陣陣陰氣,但這陰氣卻又顯得不夠真實......彷彿,是有人刻意製造出來的一樣!”
“哦?有這回事?”桑紅蜓羽和李麟對視一眼,皆是有些詫異。
“溫老,你說得這些,可有依據?”李麟眉頭微微皺起,詢問道。
溫祈成很肯定地點頭,同時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微笑:“兩位大人,你們可知道爲何我年歲已大,家師仍肯收我爲徒嗎?”
桑紅蜓羽和李麟沒有接話,兩人都是淡淡看着溫祈成。
溫祈成被看得有些發慌,心中暗道不好,沒想到自己裝逼的毛病竟然又犯了,因此便趕緊說道:“那是因爲貧道的天賦絕佳,很適合學這一行......師父說過,我對陰氣的感應,是尋常人的三、五倍,所以絕對錯不了的!”
“這纔像人話。”李麟點點頭,讓溫祈成差點吐血。
桑紅蜓羽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沉默幾秒後,道:“按照溫老的意思,那名白衣男不是鬼?”
“這個可能性很大。”溫祈成小心翼翼地看了桑紅蜓羽一眼,道:“大人,我有一個猜測,不知能說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