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遺憾,所有人就地解散,不再圍攏在阿興的宅院外。
顏瞬則是跟着那一票狗腿子臉色發青的繼續站在原地。
“顏少,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張叔嘆了口氣說道。
顏瞬咬牙道:“張叔,我不服剛剛那人究竟是誰爲什麼月王大人沒有殺了他”
“他是誰我不知道,但我有兩件事要提醒你。”張叔淡淡說道:“第一,或許你們都沒察覺,但我身爲大儒,在那一瞬間還是感覺到了,月王對那名黑衣青年不僅沒有敵意,反而是流露出信任感。”
“信任”顏瞬等人都驚呆了。
除了阿興,誰能讓那個恐怖的月王信任
所以那個黑衣青年究竟是誰
“第二”張叔沒有理會這羣小屁孩呆滯的表情,他繼續說道:“那個黑衣青年很強。”
很強
聽到這個,顏瞬反倒是不太在意了,他冷哼說道:“再強也不過是一尊大儒,我顏家難道還缺少大儒了”
“他不是普通的大儒。”忽然間,一道清脆的女聲從旁邊傳來,衆人聞聲看去,立即都嚇得差點跳起來。
“姑姑”顏瞬結巴叫道。
來者是一名年約二十歲的女人,不過顏瞬不僅叫她姑姑,似乎還對她很懼怕的樣子。
就連張叔看到那名女人也不禁站直身子。
這個女人長相清秀,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是很討人喜歡的那種外形,但不知爲何,她一出現,所有人都不說話了,比剛剛月王出場時還安靜。
“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了”女人微微一笑。
“姑姑,你怎麼會來這裏”顏瞬低下頭,剛剛趾高氣昂的模樣早不知丟哪去。
“我聽說有刺客要刺殺阿興,所以特地從書院趕過來的。”女人笑道:“所以我說那個刺客呢”
沒有人回答。
那個女人笑起來明明很甜,但衆人卻不禁微微顫抖。
原因無他,這女人是澄湖書院最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大儒,偏偏她的實力又特別強,整個澄湖城不知因爲她的任性而受過多少次劫難。
她是澄湖書院近百年來天賦最強的天才。
她叫顏知禮。
顏知禮看衆人都不說話,有些自討沒趣的撇了撇嘴,然後慵懶說道:“小屁瞬,你剛剛有招惹那個穿黑衣服的傢伙”
小屁瞬,當然是在叫顏瞬。
雖然他們倆沒差幾歲,但顏瞬對這個稱呼可是不敢有絲毫頂撞。
“是的,姑姑。”顏瞬小聲說道。
“找死啊你。”顏知禮的表情頓時凝重下來,“他是連沈賜歌都不願爲敵的人,你倒是想將他拉扯到顏家的對立面,小屁瞬,你又想被禁足了,是不是”
“連沈大哥都不願招惹的人”顏瞬直接石化,其餘人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去。
沈賜歌是誰那可是澄湖書院戰力前三的超強大儒
就連他都不願與那個黑衣青年爲敵
所以那個駕着馬車過來的黑衣青年究竟是誰
這是衆人今天最大的疑惑
“不要問他是誰,你們還沒有資格知道。”顏知禮搖了搖頭,道:“你們只要記着,如果放在十三年前,他的脾氣還不是很好的時候,你們這些小屁孩早就被他拍死了,他剛剛沒殺你們,想必也是看在澄湖書院和澄湖顏家的面子上。”
顏瞬沒有說話,他的腦袋已經一片空白。
澄湖城怎麼來了這麼一號恐怖人物
而且他竟然還招惹上了
顏瞬想哭。
很想哭。
“對了,十幾年前,我還小的時候曾經被他救過一命,於情於理,他對我們澄湖顏家沒有交情也有恩情。”顏知禮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事,那時候她被送進尼姑窩裏當尼姑,雖然費盡心思逃出來,結果還是被李麟抓回去了。
想到這裏,顏知禮也沒說下去的興致了,她擺了擺手,轉過身說道:“總之就是這樣,今天沒死人就好,記得把那個胖小子帶去救治。”
一開始被李麟拍走的胖少年仍昏迷不醒,顏知禮可沒忘記他。
“最後,那個叫趙紫芸的女人,給我丟出澄湖城。”顏知禮最後留下這句話,而且是不容置疑的口氣。
爲了趙紫芸,顏瞬特意跑來找阿興,不僅差點衝撞月王,還惹到了李麟,顏知禮雖然沒有全程在場,但聰慧的她早就看出了事情的癥結點。
趙紫芸,不過是青樓的風塵女子罷了。
竟敢用女色接近顏家子弟
“看來得把澄湖城內的青樓都肅清一遍了。”顏知禮在回程的路上這樣想着。
因此,澄湖城的青樓將迎來莫大的掃蕩潮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瞬哥,拜託你,不要把我丟出澄湖城”趙紫芸拉扯顏瞬的衣袖,楚楚可憐地說道。
雖然是風塵女子,但趙紫芸確實有幾分姿色,不然也不會將顏瞬給迷得神魂顛倒。
不過比起美色,顏家大公子更懼怕姑姑的“淫威”,所以他臉色一寒,直接將趙紫芸的手甩開,怒喝道:“滾”
趙紫芸嬌軀一顫,不敢置信地跌到地上。
“瞬哥,你不是曾答應我,要照顧我一輩子的嗎”
“我如果照顧你一輩子,那誰來照顧我”
顏瞬現在很暴躁,他可完全不敢忤逆姑姑的意思,因爲他知道,在顏家長輩的眼裏,姑姑的份量有多重。
她幾乎是下一任家主的人選了,顏瞬怎麼敢逆着她的意思走
於是趙紫芸在哭哭啼啼下被扔出了澄湖城。
這女人想藉着攀附顏瞬來打入澄湖城權貴核心,只可惜還沒能付諸實行便被顏知禮給識破。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因爲她的緣故,澄湖城的青樓將迎來一場劇變。
“顏少,我們現在去哪裏要不要去喝酒”一名狗腿子搓着手說道。
“喝什麼酒”顏瞬心情很不好,連喝酒的興致都沒了,“這次應該把姑姑惹毛了,我還沒看過她那麼嚴肅的表情,我要先回去請罪了。”
顏知禮在衆人面前的形象從來都是笑嘻嘻的,很少有像剛剛那樣臉色沉下來的情況,所以顏瞬再怎麼不爭氣,也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闖了大禍。
“對了,老胖記得帶去給大夫看看。”顏瞬丟下這麼一句話,便匆匆趕回顏家了。
。。。
阿興的宅院裝修典雅,古色古香的容易使人心靜。
李麟駕着馬車跟在月王身後,表情很是輕鬆寫意,其實顏知禮猜得沒錯,李麟之所以沒有拍死那些小屁孩,純粹是看在澄湖書院和澄湖顏家的面子上,所以他纔會將那股精神威壓給收回來。
好歹是澄湖的地盤,實在犯不着將局面弄得這麼難看。
“石頭,你怎麼來了”阿興在一間書房研究藥理,察覺到外面動靜便走了出來。
十三年過去,昔日的農家子還是習慣穿着粗布衣,不過整體也多了幾分內斂,尤其是那一層淺淺嘴須,讓阿興看起來顯得更爲穩重。
“好久不見呀。”李麟笑了笑,然後指着馬車說道:“我有兩位朋友快死了,想請你救救他們。”
“這沒問題。”阿興連病情都沒有察看,便直接答應下來。
一方面是對自己的醫術很有自信,一方面也是因爲跟李麟的交情。
都是小山村出來的孩子,不需要分彼此。
月王將李麟帶到後,一句話也不說便徑自走開,李麟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沉默下來。